“妈的……小白脸……尽给老娘惹麻烦……”她低声咒骂着,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小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小院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院子里站满了人!都是被刚才那声凄厉惨叫和恐怖能量波动惊动的街坊邻居!张大爷,王婶,还有卖肉的王老板,开杂货铺的李寡妇……十几号人,拿着手电筒、棍棒、甚至菜刀,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担忧,围在紧闭的屋门前。
而屋门口,何西门背靠着门板,精赤的上身布满了被东方秀抓挠的血痕和冰霜冻伤的青紫,嘴角血迹未干,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桃花眼却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院墙外那片深沉的黑暗!他手里紧紧攥着几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如同守卫领地的受伤孤狼!
“小何……小何大夫!里面……里面是秀丫头?她……她怎么样了?”张大爷壮着胆子问道,声音都在发抖。刚才屋里传出的惨叫和那股子让人心头发毛的冷意,太吓人了!
“她没事了。”何西门的声音嘶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黑暗,“寒气暂时压下去了,在休息。大家……都散了吧,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王婶紧张地抓紧了手里的擀面杖,“是不是……是不是十几年前那东西……又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显然,十几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灭村惨剧,如同噩梦般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记忆里!
何西门心头一凛!看来,小镇上的人并非完全不知情!他刚要开口询问更多细节——
院门被推开,东方秀拖着沉重的脚步挪了进来。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秀丫头!”
“秀儿!你没事吧?”
“手!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邻居们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和流血的手,顿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关切。
东方秀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眼中真切的担忧,再想起刚才那阴影怪物和慕容卿惊恐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这些看着她长大、在她犯病时偷偷往她门口放热粥、在她被叫“东施”时帮她骂人的街坊……他们知道她的身世吗?知道她是那场惨剧唯一的“怪物”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的何西门。
何西门也看着她,眼神疲惫却温和,带着一种无声的鼓励。
就在这时,李寡妇眼尖,借着昏暗的手电光,看到了东方秀因为刚才剧烈动作而微微敞开的衣领下,露出的半截挂在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古朴的、非金非木的暗红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极其复杂、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的古老符文!
“那……那是……”李寡妇猛地瞪大了眼睛,指着东方秀的脖子,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东方老族长的……‘守阳令’?!秀丫头!你……你是东方老族长的重孙女?!当年那个……那个襁褓里的婴儿?!你还活着?!”
“守阳令?!”
“东方老族长?!”
“那个……那个被金光罩住的婴儿?!”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震惊、狂喜的目光死死盯着东方秀!十几年前的惨烈记忆如同开闸洪水般涌来!
“错不了!错不了!”张大爷激动得老泪纵横,指着那令牌,“当年!就是老族长用这‘守阳令’引动了祖祠金光!才挡住了那吃人的黑影子!保住了襁褓里的娃娃!我们都以为……以为那娃娃也……没想到!没想到老天开眼啊!秀丫头!你就是那个娃娃!你就是东方家最后的血脉啊!”
真相!如同惊雷,在小小的院落里轰然炸响!
东方秀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颤抖着手,摸向脖子上那枚她从小戴到大、只当是爹娘留下唯一念想的古朴令牌——“守阳令”!祖爷爷……最后的血脉……原来那道守护她的金光,源自于此!原来她的生不如死,是因为祖爷爷用生命为她挡下了那灭顶之灾!
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不是悲伤,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积压了十几年、终于找到归属和源头的……委屈与释然!原来,她不是怪物!她是被守护的孩子!
邻居们看着她无声的哭泣,看着她那布满冻疮、流血的手,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再联想到她这些年受的苦……所有人的眼圈都红了。王婶第一个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哽咽道:“好孩子!苦了你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秀丫头!以后有我们!谁再敢叫你‘东施’,老娘撕了他的嘴!”李寡妇抹着眼泪吼道。
“对!秀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是我们青石镇的闺女!”众人纷纷附和,群情激昂。
何西门靠在门板上,看着被邻居们簇拥着、泣不成声的东方秀,看着她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卸下所有防备的脆弱和一丝……被接纳的温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真相大白,她的心结,算是解开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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