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联合国总部大厦。
往日庄严肃穆的安理会会议厅,此刻成了绝望的哭嚎场。脚盆鸡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山本健一郎,早已抛开了所有的外交礼仪和体面。他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沾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污渍,双手死死抓着发言席的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惨白。他对着麦克风,对着满场神色各异的各国代表,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裂,如同杜鹃啼血:
“看看!你们都看看!” 他猛地指向身后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正循环播放着龙国新闻播出的《天行有常》片段——名古屋的钢铁废墟、大阪的晶圆粉末、神户吞噬巨轮的污浊漩涡!每一帧画面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与会者的神经上。“这不是天灾!这是蓄谋已久的屠杀!是龙国对文明世界最野蛮、最卑劣的宣战!他们用魔鬼般的手段,精准地摧毁了我们三大工业心脏!数十万国民罹难!数百万人生死不明!经济根基彻底崩塌!我们……我们正在滑向亡国灭种的深渊!”
山本健一郎的身体因激动和恐惧剧烈颤抖,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国际社会!人道主义!在哪里?!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老人!救救脚盆鸡!制裁龙国!立刻!马上!派出一切可以派出的力量!空投!海运!医疗队!求求你们了!” 他最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随即脱力般瘫倒在发言席上,只剩下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会场一片死寂。欧美代表们面色凝重,眼神复杂,有同情,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惧和忌惮。龙国代表席位,那位穿着笔挺中山装的中年外交官,自始至终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仿佛山本健一郎控诉的对象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平静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偶尔端起茶杯呷一口。
山本的哭嚎,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国际舆论的“政治正确”和“人道主义”情绪。BBC、CNN等西方主流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着脚盆鸡的“人间惨剧”,镜头里是废墟下伸出的绝望的手、临时安置点里哭泣的儿童、茫然无措的老人。龙国被描绘成冷血无情、掌握着“天罚”力量的东方恶魔。巨大的国际压力下,以米国为首的“自由世界联盟”迅速做出反应。
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军用区。
巨大的停机坪上,引擎的轰鸣震耳欲聋。数十架涂着米国空军标志、联合国徽章以及各国国旗的大大小小的运输机,整齐排列。地勤人员穿着荧光背心,在飞机庞大的身躯下紧张忙碌,如同忙碌的工蚁。巨大的集装箱被龙门吊精准地装入机腹,上面印着醒目的“UN”标志和“MEDICAL”(医疗)、“FOOD”(食品)、“WATER”(水)等字样。
“快!动作快!” 一名米军上校拿着扩音器,顶着引擎的咆哮大声指挥,“第一批次,目标东京羽田机场!二批次,目标大阪伊丹!三批次,神户!气象部门最新通报,未来72小时太平洋航线天气状况良好!这是我们黄金救援窗口!上帝保佑脚盆鸡!”
飞行员们在机舱内进行最后的检查,仪表盘灯光闪烁。巨大的螺旋桨卷起狂风,吹得地勤人员的衣襟猎猎作响。这庞大的救援机群,承载着“国际社会”的“道义”与“力量”,即将飞越太平洋,为“饱受摧残”的脚盆鸡带去“希望之光”。无数镜头聚焦于此,全球直播。
与此同时,龙国,西山小院。
气氛却与纽约机场的紧张喧嚣截然相反。厨房里飘散着烤鸭冷却后的余香,院子里弥漫着初夏傍晚的慵懒气息。葡萄架下,林照晚躺在摇篮里,吮吸着手指,发出满足的咿呀声。苏白薇坐在一旁,手里织着一件小小的毛衣,眼神温柔。
林阳没有看新闻,也没有关注联合国和机场的动态。他蹲在院角的杂物棚里,身边堆满了林小雨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五花八门的零食口袋!
“哥!快看!够不够?” 林小雨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沾着灰,兴奋地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拖到林阳面前,“薯片!黄瓜味的,番茄味的,烧烤味的!辣条!大刀肉,卫龙,亲嘴烧!果冻!喜之郎大杯的!还有泡泡糖、山楂片、多味花生、锅巴、海带丝、无花果丝……哦!还有这包!” 她献宝似的从袋底掏出一包包装有些压扁的饼干,“这是我最舍不得吃的进口小熊饼干!都给你!”
麻袋里,各种颜色的零食包装袋挤在一起,花花绿绿,散发着混合的、甜腻咸香的复杂气味。薯片的碎屑从破口处漏出来,辣条的油渍染红了旁边的果冻盒。
林阳看着妹妹那亮晶晶、充满期待(完全不知道用途)的眼睛,又看了看这一大堆充满童趣的“战略物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小雨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够了,小雨。这些……足够了。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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