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牧农场的鸡叫第二遍时,车队已经整装待发。马风宇背着他那半袋红糖,手里拎着捆扎好的草药,站在头车旁,眼神里既有忐忑,又有藏不住的激动。他换上了刘洋给的新迷彩服,虽然袖口长了些,却比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精神多了——陈鑫让他坐在驾驶室副驾,说“路熟的人该在前面领路”。
车队驶出农场时,朝阳刚漫过东边的山梁。马风宇指着远处一道蜿蜒的山脊:“过了黑松林,再绕过三道河湾,就能看见红石营地的烟筒了。他们选的位置好,背靠着红石崖,只有一条路能进去。”
陈鑫看着窗外掠过的荒田,地里偶尔能看到零星的农作物残株,显然是有人耕种过的痕迹。“M市来的那几个年轻人,在红石营地过得怎么样?”
“应该不差。”马风宇回忆着,“领头的叫赵鹏,以前是汽修厂的师傅,脑子活;还有个叫小梅的姑娘,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会治伤的,心细;剩下三个是亲兄弟,力气大,敢拼。他们在M市就挺抱团的,到了红石营地,肯定能站稳脚。”
车队穿过黑松林时,林子里传来几声鸟叫。陈鑫让车速慢了下来——这里的树木间距很规整,地上的落叶有被清扫过的痕迹,显然是红石营地的警戒范围。果然,没过多久,两个背着猎枪的哨兵从树后闪出,枪口对准了车队。
“站住!什么人?”哨兵的声音带着警惕,手指扣在扳机上。
马风宇推开车门跳下去,高举着双手:“是我!马风宇!从青牧农场来的,找赵鹏兄弟!”
两个哨兵对视一眼,显然对“马风宇”这个名字有印象,枪口却没放下:“你身后这些是?”
“是L区营地的陈哥,带我们来看看大伙。”马风宇侧身让开,露出驾驶室里的陈鑫。
哨兵的视线落在陈鑫身上,又扫过后面卡车里端坐的队员——他们的步枪斜挎在肩上,手却都按在枪托上,眼神锐利,气势沉稳,绝不是普通幸存者队伍。其中一个哨兵低声对同伴说了句什么,同伴转身钻进树林,显然是去报信了。
片刻后,树林深处传来脚步声。赵鹏带着五个人快步走来,他穿着件皮夹克,腰上别着把砍刀,身后的小梅和那三兄弟都握着武器,脸上满是戒备。当看到马风宇身后的车队和队员时,赵鹏的脸色沉了下来:“风宇,你这是……”
“鹏哥,别误会!”马风宇赶紧解释,“这位是L区的陈哥,是我们以前的领头人。他听说咱们在红石营地,特意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赵鹏的目光落在陈鑫身上,陈鑫已经下了车,手里没握武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赵兄弟,打扰了。我们路过此地,听说马风宇的朋友在这儿,过来打个招呼。”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力量。
赵鹏的视线扫过队员们身上的装备——统一的迷彩服,磨得发亮的步枪,腰间的匕首鞘,甚至有人背着弩箭,显然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队伍。他咽了口唾沫,握紧了腰间的砍刀:“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陈鑫指了指身后的卡车,“车上有些盐和药品,是给大伙带的。我们L区营地现在有农田,有作坊,能种粮,能造工具,想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过去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就留下;要是不想,我们也不勉强。”
小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些紧张:“你们……人这么多,装备这么好,是来抢营地的?”
“抢?”陈鑫笑了笑,指了指队员们,“我们营地的盐够吃半年,粮食堆到房梁,犯不着抢别人的。”他看向赵鹏,“马风宇说你们在M市时就互相照应,是条汉子。红石营地虽然靠着山崖,但我刚才看了,围墙是用木板拼的,挡不住尸潮;而且这里离水源远,冬天取水怕是不容易吧?”
赵鹏的脸色变了变。红石营地确实有这些隐患,他们早就想换地方,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去处。他看着陈鑫身后的队员——他们站得笔直,没有丝毫躁动,眼神里只有平静,这种纪律性,绝不是抢东西的散兵能有的。
“鹏哥,陈哥是好人!”马风宇急了,上前一步,“当年要不是陈哥,我早死在尸潮里了。L区营地现在可好了,有菜地,有药圃,孩子们还能上学,比这儿强十倍!”
赵鹏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们营地……缺人干活吗?我会修汽车,小梅会看病,这三兄弟会种地,风宇……风宇力气大,能扛活。”
“缺。”陈鑫点头,语气诚恳,“我们缺会修汽车的师傅,缺懂医术的姑娘,更缺愿意好好过日子的人。”
就在这时,红石营地方向传来一阵骚动。赵鹏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是营地的老周,他总觉得自己是老大,刚才肯定是他让人把守住了路口。”
陈鑫看向刘洋,刘洋点头,打了个手势。十名队员迅速下车,呈扇形散开,却没有靠近营地,只是守住了两侧的制高点,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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