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面前玩剑?
天剑城,傲家府邸。
与城中其他建筑那股子锋芒毕露、剑气冲霄的风格不同,傲家的府邸显得内敛而深沉。青瓦白墙,飞檐斗拱,乍一看去,更像是一座文人墨客的清雅别院。然而,若是有真正的剑道高手在此,便能感受到,整座府邸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甚至庭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暗合着某种玄奥的剑理,构成了一座无形而磅礴的剑阵。这是一种返璞归真,是剑道修为臻至化境的体现。
府邸门口,两尊由万年寒铁雕琢而成的剑狮,无声地诉说着家族的威严与底蕴。
傲寒嫣引着剑无尘,踏上了门前光洁如镜的青石台阶。她的神情,不复在茶楼时的轻松写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忐忑。
“剑公子,我家……家父他们性子可能有些……传统,对于剑道之外的事物,或许不太理解。待会儿若有什么言语上的冒犯,还请你……多多担待。”傲寒嫣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歉意。
她心中亦是矛盾。一方面,她被剑无尘身上那股超然物外、视万物剑道如无物的独特气质所吸引,直觉告诉她,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另一方面,她又深知家族的固执,一个在天剑城中不佩剑的“凡人”,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同,无异于痴人说梦。
“无妨。”剑无尘的回应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只是随你来做客,并非来寻求谁的认同。他们的看法,与我无关。”
他这份淡然,让傲寒嫣心中稍安,却又生出一股莫名的无力感。此人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任何人的喜怒哀乐,都无法在他心湖中掀起一丝波澜。
穿过庄严的正门,绕过一面雕刻着“剑心通明”四个古朴大字的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阔大的演武场映入眼帘,地面由坚硬的金刚岩铺就,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剑痕,每一道剑痕中,都残留着凌厉的剑意。场边,数十名身着劲装的傲家子弟正在挥汗如雨,剑光霍霍,呼喝声此起彼伏。
见到傲寒嫣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进来,而且这男子两手空空,腰间既无长剑也无短刃,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充满了审视与好奇。
“寒嫣回来了。”
一道浑厚中正的声音从主堂的方向传来。
只见一位面容与傲寒嫣有几分相似,但更显威严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连鞘长剑,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仿佛有无形剑气在其中流转。
此人,正是傲家当代家主,天剑城三大剑皇之一,“不动剑皇”——傲天行。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位气息同样深不可测的家族长老。
“父亲,各位叔伯。”傲寒嫣连忙上前行礼,姿态恭敬。
傲天行的目光在女儿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落在了剑无尘身上。他那锐利如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剑无尘,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
“这位是?”他沉声问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父亲,这位是剑无尘公子,女儿在问道茶楼偶遇的一位……朋友。”傲寒嫣介绍道,特意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剑无尘?”一位山羊胡长老抚了抚胡须,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天剑城中,姓剑的家族倒是不多,不知小友出自哪一脉?令尊又是何方高人?”
这番话,看似寻常问候,实则是在盘问根底。在天剑城,一个人的家世背景,往往直接决定了他在剑道上的未来。
剑无尘神色淡然,仿佛没有听出话中的盘问之意,只是平静地回答:“无门无派,一介散人罢了。”
此言一出,场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傲天行身后的几位长老,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失望和不屑的神色。
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人?还是个连剑元波动都感受不到的“凡夫俗子”?寒嫣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结交?
傲天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的眼光一向很有信心,但今天,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哼,无门无派?”山羊胡长老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寒嫣,你的交友也未免太不谨慎了。天剑城鱼龙混杂,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剑客,你可不要被某些花言巧语之辈给蒙骗了!”
“三叔!剑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傲寒嫣俏脸一白,急忙辩解道。
“是不是,我们自有判断。”另一位身材魁梧的长老瓮声瓮气地说道,“小子,既然来了天剑城,为何不佩剑?是看不起我们天剑城的规矩,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用剑?”
这番话,已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剑无尘闻言,终于将目光从那些演武的弟子身上收回,看向了那位魁梧长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剑,在心中,何须外求。”他淡淡地说道。
“狂妄!”
“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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