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权势富贵就是王法,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可是后世有律法,但南姻也是第一次发现,和离,“离婚”,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现在,都一样的艰难!
只要男性这一方不愿意,夫妻断绝情谊,几乎就是遥遥无期。
更不要提,她面对的是连皇帝都忌惮的霍鄞州。
南姻真的想要跪下求求他了,求他放过自己。
她到底哪里让他这么撒不开手,她改还不行吗?
就在南姻都要屈膝给他下跪,给他磕个头算了的时候。
霍鄞州握紧她的手腕,目光沉寒:“当真?”
南姻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点了头:“是!我确实有喜欢的人,这个人不是你,也永远不是你。你要我留下,要我回心转意,要我教你什么是情爱,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不屑!”
霍鄞州眸子猩红,他第一次发现,南姻性子烈的不像话。
这句“我有喜欢的人”,比“我会喜欢上别人”,更让他不悦。
霍鄞州起了性,抬手握住她的脖颈,收力的一瞬间,南姻脸色铁青。
下一刻,南姻直接被按在床榻,这次没有先前的温柔可言,有的只是粗暴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南姻又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没了贞洁就要死要活。
这身子,已经跟霍鄞州有过一个女儿了不是吗?
可是当霍鄞州亲下来时,南姻还是不可遏制的给了他一巴掌。
霍鄞州的手撑在她的身子上方,低垂下头,眼底赤红的看着南姻。
他松了手,觉得她蠢,放着明王妃的位置不要,放着利益不取,放着他有心讨好不用,非要离开她。
更觉得,“南姻,你的情爱当真廉价。”
南姻的瞳孔一缩。
就听见霍鄞州继续开口:“当初几面之缘,你非我不嫁。如今出大牢没有多久,你说你爱上了别人。如果你的情爱就是这样的,那本王也没必要问你了。太廉价的东西易得易失去,本王看不上。”
他起身,转过身去。
南姻的身子在发抖,他看不见。
她喉咙里隐约又有血气,他也不知道。
“滚吧,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明王妃,你不是要同本王和离吗?那就当你已经和离,别求着回来。”
南姻的血湿了床被,她张口想要叫霍鄞州,起码让他取药来给她服下。
可霍鄞州连头都没有回,就这么离开。
不是晚棠来的及时,南姻就要毒发。
晚棠哭的不能自已,扶着南姻就要走:“主子,我们离开这里。我去跟小郡主说,问问小郡主,愿不愿意离开。”
“别问。”南姻仔细的想过。
安安跟着霍鄞州,怎么都比跟着自己好。
何况她现在的身体,还要带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孩子,当然要跟在有权有势那一方,才是为她好。
南姻离开明王府,猎猎的晚风之中,霍鄞州站在高楼,仅次于皇宫角楼的最高处,看着南姻身影消失不见。
夜风吹的他眼底冰凉,听谛上来问:“先前给王妃的那些铺子,产业……”
“给了她的就是她的,她想要怎么样随便她。”霍鄞州垂下眼,无人可窥见其中神色。
听谛迟疑了一瞬,方才开口:“主子,王妃没有把那些带走,秦嬷嬷问她,她说她不要。”
霍鄞州再一次觉得女人蠢,尤其是南姻。
为了情爱要死要活,分开之后,居然还能什么都不要。
“随她。”
声音很轻,听谛甚至第一次听出自家主子的心绪,有伤。
跟着下楼时,听谛听见自家主子问:“本王就这么把她放出去了,她可是会去找裴觊?”
听谛垂下眼:“主子,您身后有许多人,您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死了多少次换来的,多少人的尸骨垫着你攀登到今日的。若是那些活着的人知道您有了软肋,若是那些死了的人地下有知,晓得主子对女子动心动情,他们会寒心。”
霍鄞州止住身子,侧眸去看听谛。
听谛一直低着头,他也为霍鄞州难过,更为霍鄞州不值。
从一开始,明明都是南姻主动来招惹的,当初说爱就爱,现在凭什么又要说走就走?
连孩子都不要了!
“主子,小郡主那边……”
霍鄞州不想把事情落到孩子的身上,只吩咐:“不要告诉安安。”
稚子无辜,一个幼童,心智尚且不成熟,如何能承受这些。
只是,安安早早就知道了。
她哭着巴巴的站在南姻的私宅门口,就看见南姻下了马车。
“母妃,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安安跑到南姻的跟前,想要抱住南姻,却又不敢,只站在她跟前,死死的拽着衣服,问:
“安安改了,真的改了。以前的事情就是安安不对,安安认贼作母。母妃您从前跟安安说过,人都会犯错,都需要一个被宽恕的机会,那您能不能也不要计较安安的过错,您要计较也行,能不能别不要我?”
南姻看着安安赤着脚踩在地上,稚嫩的小脚都硌出血了。
身上更是只穿着单薄的中衣……
南姻解开外袍,搭在安安身上,抱起她来。
安安立即就匐在南姻的肩膀上,死死抱住南姻的脖子,哭的抽噎。
“谁跟你说我出明王府的?你父王?”南姻把安安抱进屋,给她处理了脚上的伤,还给她一块糕吃。
安安抽噎着嚼吧嚼吧,咽下去,才哽咽的说:“是秦嬷嬷说的,秦嬷嬷想要让我来劝劝母妃,不要跟父王吵了。”
“那你现在是来……”南姻挑眉看着安安。
安安摇摇头:“我虽不喜欢小芙儿,可是小芙儿有句话说的很对,母妃先是你自己,是南姻,才是我的母妃。我不能因为想要父母之爱,就让母妃为我委曲求全。我已经很对不起母妃了,绝对不能在做这种事情。母妃,你只要别不要我,别跟我断绝关系,你离开父王也行。我找机会就劝父王跟你和离,到时候我跟着你。”
安安吸了吸鼻涕,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南姻看着安安,有些难办。
她应该怎么对这个孩子呢……
安安忽然小心翼翼的说:“母妃,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