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面色很沉,搂着陶晚星发抖的肩膀,“先别慌,咱们马上下山回去。”
如果是周然还好说,就怕是别的人。
以大哥现在的位置,难保不会有人打他妻儿的主意。
若是当真这样,那才麻烦。
“好,好。”
陶晚星擦了擦脸,让自己镇定下来,疾步下山。
下山的路太长了,长到陶晚星恨不得自己能装上翅膀飞回去。
手机再次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陶晚星的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慌忙摁下接听。
孟楚的长手一伸,已经替她把电话接起。
“喂。”男人的嗓音低沉,蕴着隐隐怒气。
“哟,是孟二少啊,啧啧,我还没找您呢,您倒是速度很快。”
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阴冷,吊儿郎当。
不是周然还能是谁。
“我才陶晚星小姐在您身边儿吧,啧啧,麻烦您帮我问问陶小姐想不想见见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儿啊?”
“哦,忘了,陶太太也是孟州长您的嫂子啊。”
“想必你们都已经收到陶太太不见的消息了吧,”
陶晚星听到周然的声音血液仿佛凝固,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这个时候她越是慌乱,对方就越得意。
“周然,你把我姐姐和甜甜带到哪儿去了?”
“你想清楚没有,我姐姐是首长夫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惹的可是军部!”
陶晚星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沉稳,但是孟楚却能看见她掐入掌心的手指和颤抖的双肩。
极力压抑隐忍的眼泪。
“呵呵,陶晚星,你还有力气来威胁我呢?”
“你是觉得如今我们周家还有什么失去的吗?”
“算了,还是让你听听你姐姐和你家小外甥女儿的声音吧!”
周然的声音像是一条毒蛇,阴冷刺骨,隐匿在暗处,时不时“嘶嘶”两声,缠绕在人心底,让人忍不住感到畏惧。
电话传来一阵“滋滋”声后,忽然清晰起来。
电话那头隐隐有小孩儿的哭声,然后是姐姐陶初夏的声音。
“星星,晚星,你不要来,报警——”
“臭婊子,闭嘴!”
“啪——”
电话里传来一声掌掴声,便戛然而止。
滋滋声传来。
片刻之后,周然阴冷病态的声音响起,“啧啧,多么令人感动的姐妹情啊……”
“也让我想到我哥哥了。”
“可惜,嘿嘿。”周然嘶声低笑起来,“可惜,我哥哥现在还被你们关在里面,兄弟分隔呢。”
孟楚握着手机,见陶晚星脸色骤然唰白,眉宇间的戾气愈发深浓。
“你想要你哥哥?”
“聪明。”周然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出来。
“不愧是孟州长啊,我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流。”
孟楚拧了拧眉心,“你哥哥正在刑事诉讼期间,疏通也需要时间。”
周然咧着嘴笑,“我知道啊!”
“孟州长家里的权势通天,想要一个羁押期间的犯人还不简单啊!”
“我需要时间。”孟楚再次沉着声说,声音锐利,裹着刺骨的寒气。
“哈。”周然嘶声笑了起来,“那就不是我所能考虑的范围了。”
“孟州长一定也不想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为此而伤心吧?”
“哦,对了,那还是你的嫂子和你最爱的侄女儿。”
“既然你不想,那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要不,你把陶晚星给我送来,我放了你家嫂子?”
周然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要不然,恐怕你们就只能看到她们身上的碎片了。”
“啧啧,多可爱的小女孩儿啊,白白嫩嫩的,少了点儿什么岂不可惜!”
陶晚星沉不住气了,抖着身抢过手机,嘶声喊:“你不要伤害我姐姐和甜甜,我来!”
“呵呵呵呵……”
电话忽然挂断。
叮的一声,收到一条信息。
“”东郊废弃化工厂,你一个人来,我不想看到有警察,或者说你的那位孟州长,你知道的……后果自负。”
陶晚星唰白着脸,站在原地。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刮进骨头缝里都冷。
孟楚已经在联系警方部署。
但是她知道,周然这会儿已经癫狂到不顾一切了。
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威胁到姐姐和甜甜的生命。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我去,一定要去。”陶晚星沉声说,声音冷静沉稳。
整个人都静了下来,脑海中也清晰无比。
“不行。”孟楚冷眼看她,“他的目的就是你,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然后呢?”陶晚星直直地看进孟楚的眼睛里。
眸子里的冷静和决绝让孟楚心惊。
“等到警方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两具尸体吗?”
“周然恨的人是我和你。”
“他哥哥进去也是因为我。”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为了姐姐,而是想要他哥哥出来。”
她冰冷的手指尖轻触上孟楚的手,“我不想因为我们,而连累了姐姐和甜甜,如果她们有一点儿的损失,那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和不安里。”
“二哥,你一定会把我救出来的是不是。”
孟楚清楚地看到陶晚星的决绝,他点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陶晚星。
她就是一头倔驴,只要她决定了,他拿她总是没有办法的。
大力地把陶晚星拥入怀中,“你相信我。”
傅浪聊完并购案出来透口气,正好遇上陶晚星和孟楚两人。
唐鸣一已经回城里去了。
“你们不是去爬山,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孟楚和陶晚星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或许,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
陶晚星眼眶有点儿红,一看就哭过了。
孟楚抬眼看他,眼底阴霾可见。
“傅总在城东那边儿,我记得有两个厂子是不是。”
昨夜他就让人查了傅浪的底细,就是怕有人不怀好意。
毕竟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