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真的把那封情书递给木老师了?”尚纯纯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眼睛瞪得像两颗圆溜溜的葡萄,直勾勾地盯着苏艳泛红的脸颊。
苏艳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细若蚊蚋:“嗯……下课的时候,趁他收拾东西,塞给他了。”
尚纯纯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昨天晚自习苏艳红着脸说要给木老师写情书时,她只当是小姑娘一时冲动的玩笑话。谁能想到这个平时连上课回答问题都会结巴的内向姑娘,真敢把心思摊在班主任面前?
“你疯啦?”后排的龙苏婷凑过来,手里的薯片袋都忘了捏紧,“木老师和隔壁班的杨老师都结婚了!”
苏艳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指尖绞着校服衣角,半天没再吭声。
办公室里,木河捏着那封折成心形的粉色信纸,眉头拧成了疙瘩。信纸边缘还沾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字里行间全是小姑娘小心翼翼的仰慕,可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在他心里砸得七上八下。
“还对着情书发呆呢?”杨柔端着保温杯走进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窘迫。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凑过去瞅了瞅,“哟,字迹挺娟秀啊,是你们班那个总坐在窗边的苏艳吧?”
木河苦着脸抬头:“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和你抢的时候,看见上面的名字了。”杨柔抿了口热水,忍不住笑,“我早说过你这帅气的脸招学生喜欢,你还不信。”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我玩笑!”木河把信纸往桌上一搁,活像捧着个烫手山芋,“我琢磨着学生早恋得抓,可这早恋对象是我自己,我该怎么抓?”
杨柔收起笑,指尖敲了敲桌面:“这事得讲究章法。你得找个单独的时间,就用你平时谈心的语气,先肯定她的心意——比如说‘谢谢你的喜欢,老师很珍惜这份信任’,然后慢慢绕到家庭和责任上。”她顿了顿,眼神认真起来,“重点是别戳破‘爱情’这两个字,就说是‘老师很欣慰能被你当成榜样’,既给她台阶,又划清界限。说完记得多留意她的状态,这姑娘心思重,别让她钻牛角尖。”
木河摸着下巴点头,忽然话锋一转:“哎,学生送我情书,你就一点儿不酸?”
杨柔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我跟个半大孩子较什么劲?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
木河嘿嘿一笑,凑近了些:“那可说不准,我这魅力都能吸引学生,你这么漂亮,你们班那群毛头没给你递过纸条?”
杨柔挑了挑眉,从教案夹里抽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得意地晃了晃:“看见没?上个月刚收的,有画漫画的,有抄歌词的,还有人把我比作‘照亮前路的启明星’呢。”
木河的眼睛瞪圆了:“你还真留着?”
“当然得留着。”杨柔把信纸收回去,指尖轻轻敲了敲,“这个年纪的喜欢多干净啊,像刚冒头的春笋,懵懵懂懂的。我给每个人都回了句话,告诉他们‘能被你喜欢很荣幸,但现在的你,值得更广阔的天地’。”她抬眼看向木河,眼底漾着笑意,“比起堵,不如慢慢引,你说呢?”
木河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手里的情书好像没那么烫手了。他挠了挠头,拿起保温杯:“得,还是杨老师有办法。走,请你喝奶茶去,顺便讨教讨教具体怎么回。”
“这还差不多。”杨柔笑着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不过先说好了,得加双份珍珠。”
晚自习的铃声像块投入静水的石子,在5班教室漾开一圈圈安静的涟漪。窗外的月光顺着窗棂爬进来,在课桌上铺成薄薄一层银纱,映得低头“看书”的苏艳睫毛上都像落了层碎光。
木河坐在讲台上翻着教案,眼角的余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苏艳的课本摊在桌上,页脚都被指尖捻得起了卷,可那道题从晚自习开始就没翻过页。他看得清她握着笔的手指在微微发颤,看得清她每隔几分钟就会悄悄抬眼,目光像只受惊的小鹿,在他身上停驻两秒又慌忙躲开。
正想着,苏艳忽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女孩的瞳孔猛地收缩,脸颊“腾”地燃起两团红晕,像被烫到似的飞快低下头去,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慌乱的眼睛。她把下巴抵在课本上,假装认真盯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可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的局促,这一整晚,她哪有看进去一个字。
木河挑了挑眉,心里泛起点哭笑不得的无奈。他对着空气无声地做了个“黑人问号”的表情,指尖在教案上轻轻敲了敲,起身朝教室后排走去。
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轻而规律的声响。苏艳的后背瞬间绷紧了,握着笔的手指更用力了些,指节泛出淡淡的白。直到那脚步声在邻座停下,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
“尚纯纯。”木河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
尚纯纯吓得手一抖,藏在课本下的言情小说“啪”地滑出半本。她慌忙用胳膊肘压住,脸上挤出乖巧的笑:“木老师,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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