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中,他已然失了方寸。
一连几问之下,江媛媛心跳的厉害,犹如有只小鹿,在她心头乱撞。
她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灼热的黑眸,低头,声若蚊蝇的说道:“没、没事,就是有点吓到我了。”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掩饰,可还是被林清锋听出了话音中的恐惧,就连说出的话都在微微发颤。
林清锋深邃眸中,冷冽寒光聚成漩涡,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温柔,“别怕。”
说罢,林清锋摘下自己的兽皮帽子盖在她头顶。
男人宽大的帽檐和尺寸挡住江媛媛的半张脸,她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视野受阻,漆黑一片。
“你……”江媛媛贝齿轻咬着朱唇,她下意识地要问,却猛然被一道乍起的杀猪叫,吓得又缩回了脚。
“啊。”
草垛子后面,王政已被林清锋压着打成了肿猪头。
林清锋眸色狠厉,下手愈发重,“还以为你长了教训,没想到脑子里还是白浆。”
他勾拳直击,打的王政下颌脱臼,鼻梁骨彻底坍塌。
他现在被鲜血灌满了口鼻,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飞溅的血珠子在积雪里冒出腾腾热气。
林清锋黑眸中满是锋锐冷冽。
虽然一时气血上头,可他下手有度。
还不至于为了王政这么个废物,背上人命官司。
随后径直拎着他的脖领薅了起来,林清锋嗓音冰冷,“刚从监狱出来几天,又不老实了?”
“那我不介意再送你回去,彻底把牢底坐穿。”
扑簌簌直流而下的鲜血滴了林清锋满手。
血肉模糊之间,王政睁开了肿胀的下三白眼。
当看清林清锋这张冷峻分明的脸时,王政心底滔天恨意再次涌起,几乎让他忘却了身上的疼痛。
“林清锋!你老母的装啥正经人。”
“你敢说对这城里娘们没心思?我呸。”
“她就应该被老子玩烂,再让你捡个破鞋回去穿……”
他含着血的唾沫直接淬在了林清锋衣领。
林清锋眸色骤深,杀意氤氲,“看来你是学不乖了。”
唰。
寒芒闪过,王政大腿肉硬生生的被片下一块。
血肉淋漓之下,泛着一股子人肉的酸味。
“啊……”王政伸长了脖子大叫,他疼得想昏死过去。
可偏偏每当他到了晕厥的临界点时,林清锋都有新的法子把他折磨醒。
“别、别,我错了,这回真知道错了。”
“以后我再也不敢惹你了,也不敢对这娘们……不,江知青。”
“不敢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王政最终熬不住了,他痛哭流涕地求饶道。
要是再来两刀,他命都交代在这了。
好不容易才托关系花了钱从监狱出来,他不想再回去啊。
要是背上流氓罪,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外面的太阳。
林清锋黑眸眯起,脸上冷的好似覆了层霜。
“我有人证物证,你出去之后这张嘴要是敢乱说,老子就把你送到山上喂狼。”
“监狱都不用去,直接给你个痛快。”
“滚。”
林清锋一脚就把王政踢出去了几十米。
他跟死猪似的摔进黑雪堆里。
现在日头正好,路边积雪都已经开化,泥汤子混着碎石草屑,泛着阵阵腥味。
王政摔在泥浆里,不敢多耽搁,爬起来就夹着尾巴跑了。
生怕晚上一秒,林清锋再给他来一顿。
此时,村北头都跟着安静下来。
林清锋定了定心神,散去身上的血腥气,在路边上找了捧干净的雪,搓干净手上血迹,看向乖巧站在原地的江媛媛,“没事了。”
她柔顺乌黑的头发上,还盖着自己那顶兽皮帽子。
江媛媛连忙用手托起皮帽,一双有神的剪水秋眸眨了眨,“你把他打跑了?”
林清锋被她这话逗笑,嗯了一声。
随后他给她拍去了肩上的草皮屑子,抬眼却对上江媛媛那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眸。
林清锋薄唇嗫嚅两翻,喉结滚了又滚,最终挤出一句话:“他以后都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放心就是。”
他也想说点好听的情话,可奈何不会啊。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摸过女生的手。
现在这不是为难他吗?
江媛媛忍着笑,刚才的恐惧顿时被冲散。
她双手背在身后,往前凑了两步,“你脸红什么呀?”
嗡。
突然凑近的温软香气,让林清锋突然大脑宕机。
他这个角度和身高,刚好能看见人儿脸颊如天鹅般的细小绒毛。
琼鼻朱唇,肤白细腻。
那张小嘴看着咋就那么好亲……
嘶。
不能再想下去了。
林清锋当即深呼吸,“上次看你在这里铲雪时,脸和手上都裂了小细口。”
“我们这边挨着青玄塔,风硬又寒,你在城里呆惯了,应该受不住。”
“抹上这个能好些。”
林清锋抿了抿唇,没多说,直接把雪花膏塞到她手里。
江媛媛微微怔住,“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送这个?”
“嗯。”
打死他也说不出别的了。
江媛媛等了一会,见他真没下一句,不由得娇嗔瞪过来一眼,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
林清锋对人的情绪变化极为敏锐,他捻了捻指腹,“这些活我帮你干,你回知青点吧。”
江媛媛一双好看的杏圆眼都瞪圆了,“才不用你帮我干呢。”
这个死木头,怎么不气死她啊。
“谢谢你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林清锋挠头,不明所以。
……
夜幕降临,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掩上自家房门,踮着脚就溜向晒谷场。
正是做贼心虚的冯厚祥。
他走路姿势很是奇怪,还特意换上了弟弟冯东祥的鞋。
“该死。”
“要不是林清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些人怎么会发现脚印。”
“如果真等着治安来比对鞋底子,到时候不是给自己留了把柄么。”
冯厚祥现在都快恨死林清锋了。
为了避免明天一早被治安传唤,他趁着夜深人静,直接溜向谷场。
现在那几个民兵也正犯困。
而且两人时不时的倒班,正是松懈的时候。
他得抓住这机会,否则杀人未遂的名头,足够他后半辈子在牢里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