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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诧。那把锈剑散发的剑意沉重,古老,蛮不讲理地凝固空间!这与她所理解的所有剑道都截然不同!

连悬浮半空的陆凌雪,冰蓝色的瞳孔都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那九点星光浮现的瞬间,那柄锈剑的气息从绝对的死寂中复苏了一丝丝!

虽然依旧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那纯粹到可怕的“重”之法则雏形,让见多识广的她心神也为之触动了一下。这把剑绝非凡物!其位格恐怕远超地阶!

但这丝震动很快就化作了更深的荒谬和疏离。她看着萧闲那依旧松松垮垮握着剑柄的身影。

如此神物竟与一个只知摸鱼耍滑的咸鱼峰主如此契合?简直是明珠蒙尘!

这念头一闪而过。身为星垣之主,她的责任在星垣,在仙盟核心。一个破落宗门内一个荒唐峰主的所谓“守护”,在她漫长冰冷的道途里,引不起丝毫波澜。

“道不同。”陆凌雪清冷的三个字如同最后的判词,不带一丝留恋。

她深蓝色的长袖一拂,周身的星光骤然璀璨。嗡鸣声中,一道纯粹星光凝聚的通道在她身后无声开启。

“好走不送。”萧闲拖着那把巨大的锈剑,剑尖在沙土上犁出一道深沟。他甚至没抬头看那星辰通道一眼,语气随意得像在送客。

星光一闪,陆凌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荒原上呜咽的风沙和星辉残留的微冷气息。

“走了好啊”萧闲嘟囔一句,低头看向自己脚旁那巨大的、依旧流淌着沉重气息的锈剑“藏锋”,又掂量了一下脑海里那几招粗糙的像是用脚写的虚空裂渊剑残招。

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混杂着肉疼、无奈以及一点点被逼上梁山的赌徒般的疯狂——在他那张向来惫懒的脸上飞速闪过。

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行!家伙事儿齐了!小的们,抄家伙!回山,砸场子去!”

他话音刚落。

“唧——!!”桑红袖怀里的混沌兽猛地发出一声异常尖锐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不同于之前的恐慌,这一次的尖叫声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指向性!

它小小的身体剧烈挣扎,一只粉嫩的小爪子死死指向青岚宗山门的方向!

那方向,原本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蒸腾起一片浑浊污秽的血色雾气,虽稀薄,却极其邪异!

隐约似乎还能听到极其微弱的、不似人声的咆哮和某种利器砍劈破碎物质的摩擦异响!

慕容尘猛地抬头,脸色瞬间铁青!远处山门方向升腾起的、极淡的血色薄霾,像毒蛇的信子,让他浑身的龙象罡气都不由自主地轰鸣运转!

云澜的眼神骤然冰寒!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触碰到逆鳞的、凝练到极致的锋芒!

青岚宗是她的起点,更是封住她体内那条失控“冰河”最重要的堤坝之一!

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在感应到那丝从宗门方向弥散过来的、若有若无的污秽血气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濒临崩溃的哀鸣!星髓铁构筑的“河床”更是剧烈震颤!

她猛地攥紧了腰间的冰剑剑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周身散发出实质般的、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寒意,但更深处,却压抑着一股即将焚灭一切的狂暴洪流!

她的声音如同碎裂的冰片,带着前所未有的不稳定和一丝即将失控的边缘感:“师尊,山门那些污秽血气,我快压不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道锁的裂痕在血气刺激下如同活物般蔓延!一旦锁断,“河”崩,第一个毁灭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以及身侧的师兄妹!

“师妹!”慕容尘雄浑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刚硬。

他那宛如铁塔般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云澜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一双饱含巨力的拳头蓄势待发,暗金色的罡气如同流淌的岩浆覆盖其上,目标所指并非远处的敌人,正是云澜!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立下的誓言:“凝神!锁断一刻前,我必打晕你!”

这话说得直白干脆,没有任何温情脉脉,只有最纯粹的责任和保证。对这位大师兄而言,保护同门于狂乱中免造杀伤,本就是天职,哪怕用最粗暴的方式。

“……”云澜的寒冰气息剧烈波动了一下,似乎被大师兄这蛮横无理的“守护”噎了一下,那即将失控的狂暴剑意竟诡异地被这“打晕”二字冲淡了一丝冰冷绝杀之气。

“行了行了!有我在还能翻车?”萧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这稍显凝滞的气氛。

他吃力地把那门板似的锈剑“藏锋”从沙地里扛出来,摇摇晃晃地在空中比画了两下。

“虚空裂渊剑”里最简单粗暴、近乎于蛮力劈砍的一式“裂土”残招在心中流淌而过。虽然只是个轮廓,却莫名地和“藏锋”的沉重无比契合!

他扛着这巨型铁门,一步一个脚印,朝那被血色薄霾笼罩的青岚宗走去。脚步不快,背影在巨大的锈剑衬托下显得更加单薄可笑。

桑红袖咬咬牙,抱着虚弱颤抖的混沌兽赶紧跟上。

慕容尘不再多言,魁梧的身躯亦步亦趋地护在抱着混沌兽的桑红袖身边,目光如磐石般坚定地锁住青岚宗方向升腾的邪气。

云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道锁刺耳的悲鸣与那股狂暴剑意的疯狂冲撞,冰寒刺骨的视线死死钉在那片血色薄霾的源头。

素白的身影紧随其后,每走一步,脚下砂砾便被一股无形的剑意寒霜冻结。

她不再去看侧后方的慕容尘,将所有心神都凝练于腰间的冰剑,以及前方师尊那个扛着废铜烂铁般巨大锈剑、摇摇晃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