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颜的冲过来的一瞬间,许砚宁聚力于腿,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无颜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许砚宁的反应这么迅速。
可他已经来不及收力了,这么大的力扑了个空,他根本停不下来。
许砚宁在空中一脚踢在顾云淮的下巴上,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一圈,顾云淮只听得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无颜也因为收不住力摔了出去,七镜司两个出了名的杀手被许砚宁这样戏弄,旁边旁观的人纷纷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长剑从空中翻滚着掉落下来,许砚宁伸手一接恰好接住,长剑在许砚宁手中掂了几下,最后在手中转了一圈就被许砚宁收了回去。
许砚宁抬腿往前走,没有人敢拦她,在后面的人偷偷摸摸往外跑去通风报信。
许砚宁瞧见了,但是没有阻拦。
路平铮不来她才是白跑一趟呢。
无颜将顾云淮从地上扶起来,顾云淮的伤要比他重,抬手将顾云淮脱臼了的下巴按回去,疼得顾云淮叫喊出声。
顾云淮涨红着脸,怒视着已经登堂入室了的许砚宁。
大堂高位上,许砚宁姿态慵懒,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抵住剑柄,手指滑动着,长剑便在许砚宁指尖下转着圈。
对上顾云淮的眼睛,满是不屑。
“无论你再如何瞪我,我都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语气嚣张:“我这一脚过去,你爽不爽?”
顾云淮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怒视上方的许砚宁,骂了一声:“侥幸赢了一次就这么嚣张,有本事就再来打一次!”
许砚宁轻嗤一声:“打多少次都是一样的,顾云淮,刚刚只是下巴脱臼,下次可就不一定是脱臼了。”
刚刚那一脚,她要是再用点力,顾云淮就会因为脑袋被外界大力撞击而出现七窍流血。
无颜拉了拉顾云淮,朝他摇了摇头:“冷静一点。”
栖梧能在江湖中有这么高的地位,必然是有一定能力的,顾云淮像个没脑子一样被她三言两语就激怒了,待会要是真打起来,栖梧未必不会下死手。
顾云淮紧握着拳头,看着许砚宁那双挑衅的眼睛,他就冷静不下来。
无颜紧紧拉住顾云淮:“你要是真冲过去你就上当了!”
顾云淮不服气:“可是你看她那个嚣张样子!”
无颜:“你还想不想复国了?”
此话一出,顾云淮瞬间冷静下来,但还是恶狠狠地瞪着许砚宁。
当武力修习到一定程度,人体的五感就会被强化,顾云淮和无颜离许砚宁算不上远,只是隔着几层台阶,他们两个说的话许砚宁能听见。
复国?
许砚宁挑了挑眉,真是稀奇了,燕国这些时间灭了的国除去虞国还有炀国。
不知道顾云淮和无颜是哪个国家的呢?
不过也确实,七镜司给钱爽快,他们两个在七镜司赚够了招兵买马的钱,估摸着就会脱离七镜司。
但许砚宁可不会忘记这两个人在陕城城外伏击她的场景。
正想着,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与地面碰撞而传出来的“哒哒”声。
鬃毛飞扬中,马蹄扬起的尘土卷成黄雾,声响里裹着风的呼啸,那马直接穿过七镜司的大门,急停在台阶下方。
无颜神色一喜:“主子。”
许砚宁看向来人,高头大马上,一如迎亲时,路平铮的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厌恶和烦躁。
路平铮下了马,朝无颜几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默默退下,许砚宁的手指下还在转动着长剑,剑鞘上挂着缩小了许多的悬铃,与知礼送她的那个一般无二。
路平铮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面色深沉眸光如刀,最终站在许砚宁面前,声线冷厉:“不请自来,便是你的作风?”
他可记着呢,之前在山城,栖梧出手帮了路渠义,害得他计划失败,不然路渠义早就死了,哪有今日的风光?
许砚宁也毫不示弱:“什么作风不作风的,你们这儿都有门,我想来不就来了?”
言下之意,你们这里都有门了难道我就不能来了?不想我来就把门拆了呀。
路平铮面色更沉了一分,他想不明白,自己之前与栖梧没有任何交集,更遑论得罪,怎么栖梧就是对他这般针对呢?
但想归吃,路平铮可不会让自己的面子被别人踩在脚下,随即回怼道:“难道所有有门的地方你都去?那你怎么不去皇宫?”
许砚宁哼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皇宫?”
路平铮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去过皇宫?什么时候?怎么去的?为什么去?他怎么一点消息没有?
问题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路平铮转移了话题:“你来七镜司要做什么?”
“没什么,来索命。”许砚宁语气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
路平铮眸光一暗:“杀了我这么多人,还没索够?”
许砚宁笑了几声站了起来,看向路平铮的眼睛里带着嗜血的光芒:“哪儿够啊?路平铮,你杀了我的人,我来找你偿命,不是应该的吗?”
路平铮眉头一皱,开始回忆自己这段时间所有做过的事情,可没有一件与药阁有关,更别说杀了栖梧的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许砚宁一抬手,原本敞开的大门瞬间关上,大堂内陷入昏暗,只有窗户的缝隙处露出了一点光亮。
路平铮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觉得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脖颈,将他转了个圈压制在座椅上。
“你要做什么!”路平铮有些急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力量在流失:“这里是七镜司,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杀了我,他们就会杀了你!”
“别急呀。”
路平铮听见了一道咔嗒的声音,像是什么金属制品与桌面的碰撞声。
随即耳边传来一阵热气,许砚宁的呼吸喷洒在路平铮的耳边,痒痒的,路平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连着心也起来了。
“没有力量的滋味是不是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