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也是这无比简单的把戏,对赌徒来说,简直就是饿狗面前的肉。
百试百灵!
……
……
另一边。
沈老爷子背着手,迈着方步,身后跟着沈培德小尾巴一条。
坐三轮板车、换步行,时不时看看地图,来到了一个家属院。
他要拜访的,正是住在这里的魏老。
敲开门,魏老刚泡上茶,见是老友来访,有些意外:“哟,老沈头?稀客啊,快进来坐!北城的茶比不上都城的,凑合喝点?”
两个老伙计寒暄几句近况。
老爷子端着茶杯,也没多绕弯子,放下杯子,神色带上了点郑重:“老魏,跟你打听个人。”
“酒厂食堂,是不是有个叫苏扶摇的小丫头?听说……你挺看好她,还想收徒?”
魏老一听“苏扶摇”三个字,眉毛就扬起来了,眼里透着光。
“何止看好?那丫头,是块真金!悟性好,肯吃苦,品性也正!”
“我魏某人多少年没动收徒的心思了,就冲她!”
他嘬了口茶,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老爷子沉吟着,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品性……真那么靠得住?”
“知行那小子……”
他话没说完,意思却到了——
沈知行是他最看重的长孙,他的终身大事,老爷子不能不慎重。
魏老脸上的笑容淡了,眉头皱起来,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烟袋锅子也捏紧了:“老沈头,你这话几个意思?信不过我魏某人的眼光?还是信不过你自家孙子的眼光?”
他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那小丫头,干干净净一个人,靠自己本事在食堂站稳脚跟,孝顺长辈,照顾病父,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酒厂里纺织厂里家属院,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竖大拇指?怎么,听你这口气,还不放心?”
老爷子被老友这直白的维护和隐隐的怒气噎了一下,连忙摆手:“哎,老魏,你看你,急什么!”
“我这不是……当爷爷的,总得多想想嘛!”
“想想?哼!”魏老重重哼了一声,烟袋锅子在桌沿敲得梆梆响,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想打听,别处打听去!”
“我这儿,没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给你!”
“那丫头是我看中的徒弟,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行了,茶你也喝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这儿还一堆事呢!”说完,竟真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老爷子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却莫名踏实了几分。
魏老这火爆脾气和护短的劲儿,他太了解了。
能让他如此维护,甚至不惜跟自己这个老友翻脸,那苏扶摇的为人,绝对差不了!
从魏老家出来,老爷子没急着回去。
他真就在先去了工人扎堆的酒厂家属院里溜达起来。
看见几个坐在门口择菜、唠嗑的老太太,便笑呵呵地凑过去,递上从都城带来的好烟丝,聊起了家常。
“老嫂子,跟您打听个人,咱厂食堂的苏扶摇,您熟不?”
一提苏扶摇,老太太们的话匣子立刻打开了。
“哎哟,你说扶摇那丫头啊?熟!咋不熟!”
“那孩子,没得挑!手艺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心眼儿更好!家里有个瘫在床上的爹,一个老太太,还有个半大弟弟,除了她妈,剩下家里全靠她撑着呢!”
“对邻居也客气,见天儿笑模笑样的。”
“可不嘛!”另一个张姨接过话头,“小小年纪,不容易啊!”
“听说她那个妹妹苏月……”有人想提苏月的糟心事,立刻被旁边人捅了一下胳膊肘,使了个眼色。
那人赶紧改口,“……嗨,不提那个!反正扶摇这孩子,是顶顶好的!”
“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那是烧高香喽!”
众人七嘴八舌,全是夸赞。
老爷子在一旁听着,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那最后一点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这些街坊邻居的话,比什么调查都实在。
一个能在艰难处境下把家撑起来、对长辈孝顺、对邻里和睦、靠真本事吃饭、还赢得这么多人交口称赞的姑娘,品性能差到哪里去?
他沈家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媳妇吗?
老爷子心里有数了。
其实也不算是他草率,而是老爷子那个年代过来,结婚之前夫妻俩都未必见一面。
如今能打听打听,已经是极好了。
既然街坊邻居称赞,老友不容人说坏话……这丫头平时处事,够意思了。
不过苏扶摇住着的纺织厂那边家属楼,还得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