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每天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吃什么,把食材做成菜肴,竟然很有成就感。以前紫嫣给妞妞弄东西它不吃,弟弟给他的松狮犬弄东西就吃。
日子简单到吃饭睡觉,和朋友打打电话。
“我不想写了,我想休息。”紫嫣说。
“你累死了也没人看。”男人说。
“我把写的东西全都AI成视频,发现根本没什么卵用,粉丝都是平台工作人员。”
“现在人都看短视频,视频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文字。”
“我也发现了,谁有耐心看那么长的视频?”
“纸上的文字给人感觉就是能让人静下心去阅读,沉浸其中。”
“就好像听歌的时候睡觉,不看视频的,对吧。”
“同样的话,写信和打电话效果是不一样的,文字写在纸上,给人的感觉就很深刻,你注销了吧?”
“恩,AI软件卸载了,当时弄的时候还累够呛。”
“早我就告诉你不行。”
“大哥挺有深度呀,那你也给我写信呗。”
“评论你也不要理,想写的时候就写。”
“嗯。”
“你写那东西没啥用,都写成精神病了,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养养病,去兽医站没?”
“滚。”
“我就直接跟你说吧,你指定有病,真得好好看看。”
“我有病我开心。”
“干点儿正经事儿吧。”
“你今天干啥正经事了?”
“我把你弄坏的水龙头修上了,把你弄坏的马桶水箱修上了,把你弄坏的笤帚撮子买回来了,把你弄坏的插座修上了,把你弄坏的吊灯灯泡换了,累死我了,那吊灯灯泡搁网上买的,费了好大的劲才安上。”
“怎么什么都是我弄坏的。”
“你打灯关灯,那灯照你照着照着就坏了,只要和你沾上边的东西都坏。我差点也被你弄坏,我能活到今天,纯属命大。”
“大哥真能干,我发现你是个全能型人才,家里要是没有个爷们真不行。”
“你上回弄坏的电饭锅锅盖我也修上了,我还把所有屋的玻璃都擦了。”
“厉害了我的哥,你要是再上趟老舅妈那,这一个月的收入就省下了。”
“你就不要再写什么小说了,别做梦了,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是啥水平,你看看人家大作家写的,那才叫小说,你跟人家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要照你这么写,我也能写一百万字小说,想当年我也辉煌过。”
“大哥没等喝就开始飘了。”
“不写小说,你想想应该干点啥。”
“我打算上大道边卖鸡蛋。”
“现在啥买卖都不好干了,你能想到的,别人也想到了。”
“没事,鸡蛋没本钱,卖不了就吃。”
“闹半天你惦记我的鸡蛋呢,我都怕你把鸡蛋都刨碎了。〞
“那我还能干什么?跟你俩生孩子,然后挣钱去。”
“这个可以有。”
“还做梦呢,醒醒吧,别给我洗脑了。”
“这是正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整天不着调,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考虑啥呀?有啥可考虑的?不考虑不能活是怎的。”
“你说考虑啥,你以后会后悔的。〞
“你可真能闹,我跟你俩啥关系呀,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两口子,一点都不像,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和精神病是一个世界的,你们玩摇滚的没一个正常人,都是精神病,玩民谣的都是流氓,不怕流氓文没文化,就怕流氓有文化,你就是个文化流氓。”
“你跟老舅妈是一个世界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人死就应该有点价值,你说是不是?”
“能卖的都卖了。”
“你有啥价值啊?〞
“女人一定要生孩子的吗?再说我已经老了。”
“你是女人吗?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我看你是纯爷们。”
“别惹我,给你扔出去。”
“闹了半天咱俩是哥们。”
“我现在走大街上,还有回头率呢〞
“看你的都是八十岁老头,瞅谁都得瑟。”
“我魅力大着呢。”
“吃药没?〞
“你有药吗?”
“你醒醒吧,都过站了,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以后你死你的,我死我的,比起生离,我受不了死别。”
“你是不是虎。”
“我死前给你打个电话,我就说大哥我要死了,以后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也不给你打电话了,就完事了。”
男人听了,眼眶竟湿润了。
“你以为我在跟你玩儿吗?”
“大哥你接着飘。”
“我飘你大爷了。”
“你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实话?十年前我的笔名就叫假面世间。你知道我的真正名字吗?”
男人竟被紫嫣问得一时语塞。紫嫣都多此一问,她也是勉强记住男人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奇怪?紫嫣有时候甚至对自己的名字都感到陌生。
她历来都是装糊涂,戴着面具配合着别人来演,男人也戴着面具配合着她来演,这样生活才可以安逸温存。
男人女人互相骗,这才叫爱,骗一辈子,就是爱一辈子。男人的确是爱她的,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是不会提供真相和答案的。可是为什么紫嫣没能够做到和男人在一起?紫嫣并不想太清醒,太较真,那样不好。
她当初飞蛾扑火,就是为了要和男人在一起,哪怕背叛全世界。
谁能来给她看看?
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情况?
紫嫣需要散散步,买买菜,买买药,吃吃饭,来维系正常的状态。实际上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靠家人的投喂,她只负责扔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