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哥怪声,声音提得高高的。
谢墨梅又站了起来,被丫鬟死死拉住。
“岳父大人!我……”刘良文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双膝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地上散落着方才撕打时碰翻的茶盏碎片,尖锐的棱角瞬间刺破了他膝盖处单薄的绸裤,狠狠扎进皮肉里!
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刘良文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殷红的血点迅速在月白色的裤料上洇开,这肉体上的痛楚,比起此刻精神上承受的千刀万剐,简直微不足道。
他不知道,谢家如何知道了这件事,只知道,此刻岳父那恼怒的目光,妻子那淬了毒的咒骂,下人们那极力掩饰的鄙夷,谢九哥那幸灾乐祸的窃笑……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刘良文的头颅垂得更低了,那身被撕烂的官袍如同破败的旌旗,拖在冰冷的地砖上,他轻轻颤抖着,是愤怒?是恐惧?还是那深入骨髓的羞耻?或许都有。他那只紧贴在地砖上的右手,摸索到一片锋锐、边缘如同刀口的碎瓷片。
他五指猛地收拢,将那锋利的瓷片抬起,突然对着喉咙就划了下去,尖锐的刺痛感从脖颈处蔓延,竟带来一丝诡异的、令人颤栗的清醒。
众人惊呼,早有人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按住刘良文的手,谢二爷也起身,看着刘良文脖子上蜿蜒出来的鲜血,大声叫府医。
一片混乱中,刘良文终于松一口气,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谢九哥靠在三太太身边,一脸错愕:他竟然,闹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