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只要放了我们,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
另一名黑衣人连忙附和,举起右手发誓,“要是泄露半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绝不敢连累女侠!”
舒窈冷笑着摇头,“赃款当然得没收,这是规矩。江湖上有江湖的道,官府有官府的法,你们既犯了事,就得认罚。银子是赃物,不交出来,难道还要留着继续害人?”
“可你们伤了我男人,这笔账怎么算?”
她话音未落,忽然语气一沉,“我男人可是朝廷官员,正奉旨回京述职。你们这是劫杀命官,形同造反!知道该判什么罪吗?”
楚翊被竹木背着上山时,正听见舒窈喊他“我男人”。
他靠在竹木肩头,脸色苍白,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先是一愣。
这小丫头……
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称呼他。
她是真的……
把自己当一家人了。
“你想赔多少银子?”
黑衣头领颤声问,“我们可以再凑一些……只要您肯放过我们……”
“这事能用钱解决吗?”
舒窈猛地抬脚,狠狠踹在他胸口,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踹得往后滑出半尺。
“我男人可是朝廷官员,奉皇命行事,你们竟敢在路上设伏,意图谋杀,这是死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们现在还敢谈钱?”
一听要送官,几个黑衣人脸色霎时间煞白如纸。
真进了大牢,他们肯定活不成。
他们只是受雇动手,哪里想到会牵扯到朝廷命官,甚至可能被判斩首?
“阿窈……”楚翊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
他虽伤重,可脑子却异常清楚,他知道舒窈性子烈。
竹木立刻会意,小心翼翼扶他在旁边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坐下。
安置好后,竹木悄悄退到一边,默默守着,一句话也不说。
舒窈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一僵。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刀身上还沾着血迹。
她赶紧将刀甩开,远远扔到草丛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我……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她转过身,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其实都是川旋和竹木抓的人,计划也是他们定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来帮忙看看情况的……真的……”
她越解释,越是语无伦次,不敢直视楚翊的双眼。
她越解释,越显得心虚。
楚翊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却没有当场揭穿她的谎言。
他只是轻轻朝她招了招手,动作不急不缓,“这些人都不是善类,你离他们远点。”
黑衣人全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整齐地跪成一排。
这算什么事啊!
舒窈抿了抿唇,指尖微微颤抖,终究没有反驳。
她轻轻应了声:“嗯。”
随后低着头,一步一步乖乖地走回楚翊身旁。
楚翊此时浑身是伤,衣服早已破碎不堪,肩胛处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被血染红的肌肤。
可即便如此,那副俊得不像话的长相,还有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半点没被压下去。
舒窈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头上的伤口看。
血已经止住了。
应该是竹木提前给他处理过,简单包扎了一下。
她记得竹木总是随身带着药箱。
若非及时包扎,这一击足以让他当场昏厥。
“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
竹木抱拳,双膝微曲。
他站在楚翊身侧半步距离,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目光扫过一众黑衣人。
他等楚翊发话,等一个明确的指令。
楚翊沉默一会儿,双眸低垂,仿佛在权衡利弊。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你们想不想活?”
黑衣人齐刷刷点头。
有人甚至跪得更直了些,额头几乎贴地。
谁不想活着呢?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哪怕此刻跪在这里的是刺客,是死士,他们也依旧贪恋这世上最后一口呼吸。
“我给你们个机会,能将功补过,你们听不听?”
楚翊语气平静,语调平缓。
他说得像是在谈一笔交易,而不是赦免死罪。
“全听大人安排!”
带头的黑衣人抬起头。
他额角有道旧疤,此刻因紧张而微微抽搐。
他连说话都学着文雅起来,生怕一句粗话惹怒了眼前这位主子。
“你们说,是范夫人指使你们来杀我,有证据吗?”
楚翊眯了眯眼,声音冷了几分。
那人想了想,额角渗出细汗。
他缓缓抬起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乌木牌子,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绸布小包。
打开后,是一根金丝缠绕的玉簪,簪头雕着一只展翅的凤凰。
“联络的是范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主子本人没露面。但我趁乱从她发上抽了根簪子,偷偷留了下来。”
“这簪子是琉璃阁的手工,每款只做一件,账本上都记着呢。我认得这工艺,三年前替人办差时见过一回,掌柜亲口说,绝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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