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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越过她,望向姚姨娘所住的院落方向,“有事说事,别在这儿耽误工夫,她还在等我。”

瞿夫人气得牙根发痒:“又是姚姨娘!你眼里就只有她!别忘了,我才是你瞿家的正室夫人!”

瞿侍郎头疼得厉害,实在不想再与人争执。

“念在你替我生儿育女多年的份上,主母的位置,目前不会轻易换人。但你若再这般不懂分寸……”

“瞿德军!”

瞿夫人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你忘了当初的誓言吗?”

她的声音满是心碎,“你曾说要与我白头偕老,此生此世只我一人,绝不纳妾……如今这些话,全成了空谈了吗?”

“是你先背信弃义的。”

瞿侍郎语气冰冷,“你忘了那年我病重,你暗中克扣姚姨娘的药钱,险些要了她的命!若非她命大,如今哪还能站在这府里?你口口声声说我负你,自己又做得如何?”

“姚姨娘那个贱人!”

瞿夫人咬牙切齿,“她仗着你宠她,处处跟我作对!这些事,你当真全都看不见吗?还是你故意纵容她?”

瞿夫人情绪彻底失控,早已没有了昔日那般贤惠端庄的模样。

瞿侍郎面露不悦,语气严厉:“她年纪小,不过才十六,刚进府没几年,你就不能多让着点儿?你是瞿府的主母,不是市井泼妇!要有正妻的气度!”

他冷笑一声,“整日里只知争宠斗气,弄得府里鸡飞狗跳,你还有哪一点像个当家主母?”

“跟楚夫人一比,你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瞿侍郎心知肚明,瞿夫人最恨别人拿她和楚夫人相较。

那楚夫人温婉识礼,治家有方,连外人都赞一声贤良。

偏偏他就要提起,要让她明白,她已失了体面,丢了人心。

自从范老爷中风瘫痪在床,范吴氏忧思成疾,卧床不起。

府中一时风雨飘摇,人人自顾不暇。

楚遥正蹲在炉旁,调试着新做的铜火锅。

听见小丫鬟在外头议论瞿府的风波,舒窈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专注地看着那口锅。

自从上次在药王谷偶然尝过檀神医做的火锅,那滚烫香辣的滋味总让她意犹未尽。

她心想,求人不如靠自己,干脆做个专用锅,想吃时便能煮上一锅。

楚遥向来手巧,木工、铁艺、机关无所不通,堪称能工巧匠。

舒窈只是随手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图样,又说了几句要求。

结果才过一个时辰,楚遥便提着一口黄澄澄的铜锅回来了。

锅身圆润厚重,炉膛设计巧妙。

“这……这也太精致了!”

恰好檀神医闻讯赶来,一见这锅,双眼顿时放光。

他一把抢过去,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口锅比起我那破铁疙瘩,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捧着锅,啧啧感慨,“楚遥啊楚遥,你不去当御用工匠,真是朝廷的损失!”

楚遥被人一夸,顿时手足无措。

舒窈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替他接话:“他意思是,这点小手艺不算什么,没想到还能入您的眼。”

“这种锅,还有多的吗?”

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想到那药王谷用了几十年的旧锅,真是越来越不顺眼。

楚遥点点头,“有的。我一共做了五个,最小的能炖汤,最大的可以烧一整只鸡……还特意加了双层铜壁,散热更均匀。”

檀神医一听,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能送我一个不?就中等大小的,最合适!”

“我拿荣养丸跟你换!”

说完,他立马从怀里摸出个青瓷小瓶。

“不不不,不用!”

楚遥连忙摆手,“檀神医是贵客,哪能收您东西。您能喜欢,我已经很高兴了……”

就在这时,舒窈却一把接过瓷瓶,顺势把瓷瓶塞进楚遥手里。

“檀神医的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荣养丸更是滋补元气的圣药,收下!”

檀神医被抢了东西也不恼,反而抱着刚到手的铜锅,乐呵呵地笑着。

楚遥一脸茫然,又抬头看了看那口锅,心里嘀咕:不就一口锅嘛,真有那么稀罕?

铜锅一夹好,舒窈立马张罗起来。

她亲自指挥厨房,全安排得明明白白。

唯一可惜的是,吃不到牛羊肉。

牛是耕田的,朝廷明令禁止私自杀牛,违者重罚。

羊又只有北边几个边境城才有,运到京城路途遥远,鲜肉又难保存,这边几乎见不着。

新鲜的菜,新奇的吃法,一顿下来,人人吃得满足。

连平时几乎不吃晚饭的楚夫人,都被这香气勾得破了例。

她只说尝一口,结果一筷子接一筷子,再没停下。

舒窈更别提了,肚子吃得圆圆顾顾。

她轻声嘀咕:“这顿饭,抵得上三天的力气了。”

全府上下,只有楚翊最稳得住。

再香的饭菜,也都只吃到七分饱,从不多食,也不少食。

下人们私下议论,都说少爷是天生的贵人相,心性沉稳。

连楚夫人也常感叹,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从不让她操心。

可越是这样,舒窈心里就越觉得他神秘。

有时候忍不住想,他该不会是哪个庙里出来的高人转世吧?

否则怎么总是一副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模样?

他不嗜酒,不贪睡,对金钱权势也从不刻意追逐。

就连她偶尔撒个娇,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正盯着楚翊的侧脸发愣,忽然听见他轻声唤她:“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舒窈回过神,脸颊微微一烫。

她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仿佛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亲昵背后藏着什么。

实际上,舒窈是在引导他的步伐。

最近他视力时好时坏,夜晚尤其吃力,甚至分不清明暗与远近。

而他不愿声张,更不愿惊动母亲,只能靠着舒窈引领。

两人配合多时,早已形成默契。

她轻轻一拽,他便知道该左该右;她脚步微顿,他立刻停步。

好在两人平日举动本就亲密,这样的依偎并不显得突兀。

楚夫人一直没看出什么,只当儿子和儿媳感情融洽,心中欣慰。

可那股药味,怎么都盖不住。

每日清晨,楚翊换下的衣物上总残留着淡淡的苦涩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