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粗暴的踹门声,腐朽的木门轰然倒塌。
三个身穿黑袍的修士踏雪而入,为首的男子脸上带着可怖的烫伤疤痕。
“和他们废话这么多做什么,抽签抽中的祭品,也敢反抗?”
疤脸修士一脚踹在母亲心窝,鲜血顿时从她口中涌出,“直接拖走!”
江幼菱拼命挣扎,却看见父亲被按在雪地里,铁棍重重砸在膝盖上。“咔嚓”的骨碎声混着父亲的惨叫,在风雪中格外刺耳。
“阿爹!”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却被疤脸修士像拎小鸡般提起。
母亲顾不上受伤的身体,冲上来死死抱住疤脸修士的腿。
“幼菱,你快跑!”
疤脸修士狞笑着掐诀,指尖凝聚出一道幽绿色的光芒。
他抬手一挥,那道绿光化作两条毒蛇般的锁链,猛地缠住江幼菱父母的脖颈。
“既然这么舍不得女儿,你们就陪着她一起走!”
锁链骤然收紧,父母的面容瞬间涨得紫红。
母亲的手指无力地抓挠着锁链,父亲则用断腿拼命蹬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声。
“不要!我跟你走!求求你别伤害他们!”
江幼菱哭喊着挣扎,却被疤脸修士一把塞进轿中。
猩红的轿帘落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疤脸修士残忍的笑容,和昏迷的父母。
“记住,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轿子在风雪中颠簸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下。
江幼菱被拖进一个弥漫着腐肉和血腥味的阴冷山洞,角落里,一个比她更小些的男童正瑟瑟发抖。
“又、又一个祭品……”
男童抽泣着说,“山君大人每次月圆都要吃一对童男童女……”
江幼菱焦心爹娘,也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在绝望和无力中煎熬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她没有等来那可怖的妖魔,反而等来了一道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那轰鸣声,震得整个山洞都在震颤。
碎石簌簌落下间,一道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
“太玄宗在此,妖魔受死!“
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洞外渐渐安静下来。
江幼菱紧紧抱着双膝,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幼菱!”
邻居李叔满脸是血地冲进来,救下了她和另一个祭品,“快跟我走!外边来的仙长把山君杀了!”
江幼菱双腿发软地跟着李叔往外跑,洞外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热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李叔,我爹娘呢?”
李叔脚步一顿,背对着她擦了擦脸,“先回家、回家再说……”
“他们是不是……”
江幼菱却不肯走,急着想求一个答案。
李叔终于转身,红着眼眶按住她瘦弱的肩膀,“你娘她、已经没了。你爹还活着,腿也没有大碍……”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回家的路仿佛走了一辈子。
推开家门时,江幼菱看到一口薄棺静静停在堂屋正中。
父亲正沉默地往棺材前添着纸钱。
“阿爹。”
她轻声唤道。
父亲缓缓转身,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我们离开这里。”
父亲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去一个,没有妖魔的地方。”
“江师妹!”
一声厉喝突然穿透幻境。
江幼菱猛地惊醒,却见孟雪卿等人正满目焦急地盯着自己。
而她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孟雪卿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意简言赅地道,“你吸入了大量迷心蝶的蝶粉,深陷幻境不可自拔,我呼唤许久,才终于将你唤醒!”
江幼菱一惊,这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中了幻境!
这幻境,竟然让她回到了,余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幕。
孟雪卿宽慰道,“迷心蝶最擅窥人心隙,专攻人心中最痛之处。
初次被幻境所惑,难免会沉溺其中,无法挣脱,等你与迷心蝶打的交道多了,挣脱幻境的时间也会越来越短。
江师妹于幻境中心神动荡,可需要些时间平复心绪?”
江幼菱平静抬手,擦去脸上泪痕,“不必。”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力反抗的小女孩了。
如今的她,是一个勤奋上进的修士,正一点一点地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那些陈年旧伤,也早该结痂了。
孟雪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见过太多修士在幻境中崩溃的模样——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瘫软在地,甚至有严重些的,更是道心受损一蹶不振。
而江幼菱竟能在短短几息间,将血淋淋的伤口重新封好。
“好一颗淬火道心!”
孟雪卿不由赞叹,“既如此,我们继续前进。记住,若彼此失散,或者遇到其他人,记住暗号——”
“青云峰有七棵古松。”
江幼菱接话,“但砍了一棵。”
陆明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赵铁山更是直接竖起大拇指。
“江师妹,真不愧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体修,心志果然坚定!我初次吸入这蝶粉时,恍神许久,仍心有余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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