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序避开我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缓缓往楼梯间走去。
我跟了过去。
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挣扎,他仿佛还是想按捺着真相,在说与不说的边缘。
我疲惫地开口:“无论你把朵朵给谁养,都不会有人比亲妈更爱她!今天的事就是个例子,如果是我,我不可能只顾着自己聊天,忘记我女儿。顾时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得了妈妈。”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的防备。
顾时序声音发颤,每个字都像是灌了铅,“没错,朵朵就是你的女儿。是我在她出生时就把她抱走了,骗了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
下一秒,我猛地扬起手,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顾时序!”
我的声音尖锐得像被撕裂,眼泪瞬间决堤,“你告诉我为什么?那是我十月怀胎,我盼了这么久的孩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
顾时序被打得偏过头,脸上清晰地印着指痕,却没动。
他只是看着我通红的眼眶,声音沙哑:“昭昭,我有难言之隐。我只能告诉你朵朵是你的女儿,但其他的,我现在还不能说。”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更凶,抬手又是一记耳光,比刚才更重。
他还是没躲,也没有任何愤怒,冷峻的面容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我浑身都在发抖,难受到快要发不出声音:“那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从始至终,你爱的人都不是我!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的喉结滚动着,良久,才低低地说:“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我从没有想过伤害你。”
“啪!”
第三记耳光落下时,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把我当妹妹?
有谁会娶自己的妹妹!
就在这时,姜淑慧看见我打了他儿子,走进后,他儿子两侧脸都是红彤彤的。
可想而知,她有多愤怒。
“叶昭昭,你这个贱人,竟敢跟时序动手!”
说完,她朝我走过来,以牙还牙地想替顾时序报仇。
可她刚扬起手,就被顾时序攥住胳膊。
姜淑慧愤声道:“时序,你疯了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舍得打你一下,你居然容忍一个女人,这么践踏你的尊严!”
顾时序低沉的开口道:“我该打,这些,是我欠她的。”
我眼泪止不住地掉,憋了太久,憋了四年。
我的女儿,她一直都活着,却不知道,我是她的妈妈!
呵,顾时序居然觉得,几巴掌就能还清他欠我的了吗?
姜淑慧厉声道:“你欠她什么?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孤女,你给了她名分,给了她尊荣,她该知足了!就算朵朵是她女儿,那又怎样!没有你,她一个人有本事养孩子吗?孩子跟着她,也是受罪!”
“妈!”
顾时序重重地喝止道:“你闭嘴吧!朵朵现在躺在手术室里,是因为谁?如果这次,朵朵不能平安出来,别怪我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母子情义!”
他说完,姜淑慧完全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顾时序眼神冷得可怕,道:“朵朵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我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她。无论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所以,您最好祈祷她没事。”
终于,姜淑慧不再闹了,一步步走到手术室前面的长椅上,一屁股坐下。
我和顾时序也早已筋疲力尽,谁也没有说话,默默走到手术室门口坐下,等待着手术。
几小时后,朵朵的手术终于结束,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我这才发现,给朵朵做手术的医生,竟然是裴炎京。
“顾依朵是你女儿?”
他摘下口罩,脸上难免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点点头,紧张地问:“裴医生,她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
顾时序和姜淑慧也立刻走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格外凝重,盯着裴炎京。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
裴炎京道:“幸好送来的及时,输血也及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就是她伤的是头部,手术前把她头发都剃掉了。所以……小孩子醒了之后,你们要好好哄哄。”
我们终于松了口气。
只有姜淑慧小声开口道:“医生……她伤到了头部,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变得痴傻什么的?”
顾时序不悦地看着母亲:“无论朵朵变成什么,我都养着她一辈子!”
姜淑慧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闭了嘴。
我感激地跟裴炎京道了谢,他颔首道:“不客气。孩子今晚在ICU观察一晚上,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说到这儿,裴炎京想起了上次跟顾时序之间的过节,故意问道:“普通病房还是我们神经外科。不过,我看顾总不怎么信我,要不要把你女儿转到别的专家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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