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太太明日会随小姐一同前来,还有……小姐与姑娘写话本子的事,已被夫人知晓了。”
“啊?芙蕖没有被罚吧?”
柳闻莺也被吓了一跳,好端端的回去还没两日这就又来预订,结果传来了这般消息。
柳闻莺知道,这话本子在一些闺阁小姐之间多是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平日里小姐们私下里一块说也就算了,真闹到长辈面前——可不是所有人都是李嫣然,能和自己母亲一块分享的。
更不要说,这还不是看是写话本子的。
说起被罚,小丫鬟的脸色也带上了几分害怕,在柳闻莺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还不等柳闻莺多问一下金芙蕖怎么样,小丫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又从手边带着的篮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描金漆盒。
“这、这是小姐托我给您送来的香篆,说明日太太来的时候点在东厢房,是我们太太最喜欢的味道。”
丫鬟的声音不算小,可是那眼底藏着的不安正随着主人家那波光盈盈的眼眸彻底暴露在柳闻莺面前。
柳闻莺一副神色如常的接过盒子,笑着道:“好,明儿我自会点上好好招待你们。”
目送丫鬟匆忙离开的背影,柳闻莺的心头也渐渐沉了下来。
转身去了里间的屋子里,她打开香篆盒,便见盒中两个香篆安静的躺在那。
细心观察的话便能发现这香篆盒子似乎有夹层。
柳闻莺将夹层打开,果然里面放着一张窄窄纸条,以娟秀小楷凝着几字——
【家知苏媛嫁太孙,恐疑是太孙刻意安排,母欲前来探问,望卿慎对。】
金芙蕖这字句之中间满是焦灼,柳闻莺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锅”扣得抬不起头来。
“不是?我家什么时候就是太孙殿下安排的?”
柳闻莺捏着纸条指尖微紧,这才惊觉自己竟摊上了“大事”。
当她将纸条拍了照片发到群里的时候,吴幼兰和柳致远的第一反应都是发了一排省略号。
【妈妈(吴幼兰):苏媛被赐婚关金家什么事?
女儿(柳闻莺):前些日子,芙蕖因为《浮生宝鉴》的事,特地和我要了苏媛的地址,想要结交。】
【老爸(柳致远):这真是芒果烂裆里去了——不是屎也是屎。】
其实前因后果真的很简单,但是复杂的成年人啊,总是会将这事情想的非常肮脏复杂。
此前柳闻莺只知金芙蕖出身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金氏,却从不知她是嫡支还是旁支,甚至她都没有多问。
而如今瞧着金家长辈竟能对金芙蕖结交未来“太孙妃”反应如此巨大,甚至要亲自前来见见柳闻莺,对于这种“朝堂事”如此慎重,柳闻莺也难免心有嘀咕——
金芙蕖不会真的是出自金氏一脉里地位比较重要的一脉吧?
这也让柳闻莺意识到了如今的苏媛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六品官家的小姐,她嫁入皇室,与她结交的人,或许都是能够通过她结交到她身后的皇室……
柳致远在书院里读书,一时也不能是说出来就出来,吴幼兰沉思着,将自己打算明日和柳闻莺一起去甘棠小筑,免得柳闻莺独自一人面对金芙蕖的母亲吃亏。
可柳致远却觉不妥。
【老爸(柳致远):瞧着金家这般并没有将事情摊到明面上,而是依旧像是一个客人一般前来,显然也是不愿把事闹大。
且你平日极少露面甘棠小筑,金家定然知晓,明日你突然现身,反倒容易引人多想,如今他们家的视线还只是聚焦在莺莺和芙蕖这样的小辈身上,要是将这事再引到我们大人身上,那可就越来越复杂了。】
夫妻二人在线上反复斟酌,最终定下主意,明日通过视频时刻关注女儿的动向。
而柳闻莺看着群里父母商议的过程,她的心头仍有顾虑:
她独自面对唐婉,短时间内或许无虞,可这些人啊,尤其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心思缜密,凡事爱深想细究。
若是苏媛那边的事情顺利过关,可别忘了,小丫鬟可是说了,金芙蕖还因为写话本子的事情被家里人处罚了。
到时候免不得这位还见看书,这要是再将书看了,或许这事还有的搅和。
她总得寻个法子,将这位夫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才好……
柳闻莺思绪正乱,踱步走到了甘棠小筑后花园中,初秋暖阳格外灿烂,像是会流动的融融碎金一般流淌在庭院各处,荷塘内正尚有万荷正开,风来,吹动着淡淡荷香抚平了这一时半会心底的躁意。
未时许,李嫣然携着约来的小姐妹们踏入院中,柳闻莺得知之后便也敛了心绪迎上前,将人引至南厢房,奉上新熬的雪梨银耳糖水。
那一口清甜滋味漫开,润了口舌便也给了李嫣然继续不停说话的机会。
因着周婷今日提起了金芙蕖没有来,李嫣然便到金府递了话给她说金芙蕖昨日着了点凉今日不适。
说起这事,李嫣然还道:“我娘本来还打算带我去金府上去看看芙蕖呢,我说她这也太隆重了,谁家小辈生病,长辈眼巴巴去瞧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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