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的竹篓压得肩背微沉,却压不住心跳如擂。
山雀在松枝间扑棱着飞走,她沿着猎道拐进片密松林,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指尖快速掐了个特警特有的隐蔽手势——前世边境潜伏时,这是“安全区确认“的暗号。
“叮。“玉坠在掌心轻响,空间入口应声而开。
她闪身进去,寒潭的凉气裹着松针香扑面而来。
竹篓往地上一放,她抖出那块红边布,直接浸入寒潭。
潭水本是凝着薄雾的幽蓝,此刻却像被投了把火,涟漪从布角炸开,水面浮起淡金色的光影。
“1958年9月12日......青山卫代销点。“林英眯起眼,潭水竟将布料纤维里的暗印显了出来。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靠山屯最远的集市在三十里外的清水镇,青山卫是邻省边境的军事驻地,供销社的货怎么会绕那么远?
更蹊跷的是,这布的线脚分明是机织,可上个月公社才下发通知,说纺织厂的机器要优先供应矿区,普通村屯的布都是手工坊出的。
“啪嗒。“潭水溅起一滴,落在她手腕的旧伤疤上。
那是前世缉毒时被毒贩划的,此刻竟跟着发烫。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边境线截获的那批伪装成药材的海洛因,外包装用的就是这种加密机织布。
“老周......不,周沉。“林英低声念出那个名字,喉间泛起铁锈味。
前世的记忆像被潭水冲开——副队长周沉在最后一次行动前说要去取情报,结果带着线人老周的尸体回来,说老周叛变。
可后来她在老周的衣角里发现半枚青山卫的徽章,当时没来得及细查就坠崖了。
玉坠突然在胸口发烫,她反手摸向空间角落的樟木箱。
那是重生时随身带的,里面锁着前世的私人物品:半块警徽、一支拆了零件的电台残件、还有她亲手做的响镖。
她取出电台,用寒潭水淋过——空间的水有净化功能,能洗掉金属上的锈迹。
“滋啦——“电台的指针突然颤了颤。
林英呼吸一滞,前世调试电台的手法自动浮现在脑海。
她快速拧动旋钮,电流声里竟传来细微的“滴答“声。
是摩斯码!
她掏出随身的小本子,指尖发抖地记录:“金......穗......毁......成......功......回......“
“啪!“电台“咔“地一声熄火了。
林英攥着本子的手青筋暴起,寒潭的倒影里,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金穗是靠山屯的镇村信物,是她带着村民用第一茬丰收的麦穗编的,代表着自治的希望。
周沉要毁的,根本不是什么信物,是村民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暮色漫进空间时,林英才收拾好东西。
她把电台残件揣进怀里,竹篓里的药材压得更实了——得让陈默看看这个。
那家伙虽然是知识分子,可摆弄机械的本事比猎户修猎枪还利索。
“英姐!“刚出松林就撞见吴铁柱蹲在石头后,裤脚沾着松针,“我按你说的,在村头守了一下午,王婶家的二小子去代销点换盐,我瞅着他背篓里有块红布角,跟你给我看的那个边儿像!“
林英拍了拍他肩膀:“做得好,晚上去我家,别声张。“
吴铁柱挠了挠头,跑远时还不忘回头比了个她教的“安全“手势。
林英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小子上个月还因为偷鸡被她拎到祠堂,现在倒成了最可靠的眼线。
暖屋的油灯芯“噼啪“响了两声,陈默推开门时,身上还沾着粉笔灰。
他今天给孩子们上课,蓝布衫的袖口挽到肘弯,露出的手腕白得像寒潭水。“英英?“他见屋里只有她,耳尖立刻红了,“你说有要紧事......“
“坐。“林英把电台残件推过去,“能修吗?“
陈默的手指刚碰到金属,眼睛就亮了:“这是......苏式电台的零件!我在县中学见过老师拆过类似的。“
他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放大镜和小改锥,动作比给孩子讲算术还专注。
林英盯着他低垂的睫毛,突然想起前世队友们拆炸弹的模样——都是这样,专注得连呼吸都轻了。
“滋——“电台突然发出电流声。
陈默的手顿住,两人同时凑过去。
指针开始规律地摆动,摩斯码的声音清晰起来:“金穗毁,成功即回。“
“是你们队的暗号?“陈默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里全是严肃。
林英点头,喉咙发紧:“周沉,我前世的副队长,当年说他被毒贩击毙了。“她摸出那块红边布,“这布的印戳是青山卫,前世截的毒资运输线也经过那儿。
他根本没死,借着下乡运动混进基层,要毁的是我们立起来的信任。“
陈默的手指扣住桌沿,指节泛白:“所以他要先毁掉金穗?那是村民心里的秤砣。“
“聪明。“林英扯了扯嘴角,“明天让算盘嫂放风,说金穗要七七四十九天净化,存祠堂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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