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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千秋殿。

惨白的孤月悬挂在皇城之上,洒下清寒的月光,将千秋殿的废墟镀上一层凄凉的余晖。

昔日长公主所居住的奢靡宫殿,仅次于坤宁宫与翊坤宫豪华的宫殿,此刻被一把火烧了个粉身碎骨,只余一片焦土。

燕寒站在这被烧得只剩一副骨架的千秋殿前,眼中仿佛还倒映着方才熊熊燃烧的大火。

宫人畏畏缩缩地将一具也烧得焦黑的女尸抬出来,声音里都带上了寒颤:

“殿下,大公主的尸体……找到了……”

燕寒垂眸看了眼那具称作是“赵明珠尸体”的女尸,忽然盛怒上头,一脚将担架上的尸体踢出几米远:

“滚!都给朕滚!”

宫人吓得跪下连磕几个头,然后落荒而逃。

燕寒扯着嘴角冷笑,看着他曾经心心念念接回来的“亲生女儿”的眼神,冰冷得说是在看一具毫不相关的尸体也不为过。

“赵明珠,”他讥讽道,“你可真够刚烈的!一缕白绫杀不死你的心,还要再加一场大火?好,你好的很!”他不愿再在此,转身离去,给随性的名行丢下一句话,“燕皇室没有这样的‘公主’!把她丢去乱葬岗!”

名行心中一凛:“陛下,明珠公主好歹……”

“朕说了,燕皇室没有这种公主!”

“……是,陛下。”

满娘躲在暗处,胆战心惊地听完所有对话,看见燕寒走远,才略作放心地松了口气,从暗处走出。

可丰顺帝却跟后背长了眼似的,在满娘从暗影里走出来的瞬间,也回头。

然后毫无防备地满娘立刻与丰顺帝四目相对,她立刻跪下:“奴婢见过陛下。”

“把她带过来。”燕寒指挥名行,见满娘过来,他问,“你是哪个宫的嬷嬷?此时为何在此?”

满娘垂着头,答得恭恭敬敬:“奴婢是浣衣局的,因为听着千秋殿走水,故而前来一看……”

她答得滴水不漏,可偏偏没有瑕疵,便更让燕寒觉得诡异。

“是吗?”

“奴婢所言,句句真实。”

燕寒转身就走,走出几步,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明行道:“去浣衣局问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个人。朕总觉得赵明珠死的蹊跷!”

他不信一介女子竟然有如此魄力,能为了一纸婚约,把自己逼上这样的绝境,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奴才遵命。”

--

出了皇城,赵明珠鼻尖也似乎还萦绕着灰烬的味道。

她躺在裴逸麟怀里,睡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安稳觉,但梦境里却让她不安。

满娘从乱葬岗找了具与她身形相似的女尸回来,将她挂在房梁上系着的白绫里。赵明珠不敢看,满娘就捂着她的眼睛,将她带出宫殿。

趁着月色,趁着人烟稀少,满娘将她沿着最偏僻的宫道送到一扇废弃已久的铁门那,扶着赵明珠翻出去。

再然后便是她在线人的接应下,成功地与裴逸麟重逢。

到这里,一切都好,赵明珠唇畔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

可是很快就变了。

马车跑得越来越快,因为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逐他们——燕寒还是发现不对劲,然后派人抓住他们,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车夫、裴逸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最后只剩下她自己。

燕寒一步步朝她走来,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明珠,朕的女儿,大燕的公主,回来……”

“我不要、我不要……”

“明珠?”“明珠!”裴逸麟感觉到怀里的赵明珠越睡越不安稳,轻拍着叫醒她,发现她已经在梦里哭的不能自己。

赵明珠醒来,发现先前的都是梦境后,再一次被劫后余生之感席卷,但心中也泛起不安。

“我怕燕寒发现我是死遁后……来抓我们……”

裴逸麟一把握住她的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相信我,好吗?”见赵明珠还是眼含热泪,他继续安慰,“就算他真的追来了,咱们就杀个你死我活!我们走不脱,他也别想落个好!”

“……嗯。”赵明珠点头答应,可心知这绝不可行。

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重新将人生握回自己的手中,怎么能再次那么轻易地死在丰顺帝手上?还要再搭上裴逸麟的性命……

她绝不。

“到赵府了。”赵明珠撩开帷幔的一角,沉吟片刻却对着车夫说,“劳烦您再往前百米,随后右转。”

那里是赵府已经废弃多年,终年不开也无人踏足的大门处。

“我们从那里翻进去。”赵明珠看着裴逸麟道,“否则太引人注目。”

“你会翻?”

“……不然我怎么从宫里出来的?”

在风的呜咽声中,病榻上的赵明成,平日里那双总是清明的眼神,此刻满是浑浊。

“明珠死了……我要如何向云瑶交代?这是她临终托托给我的唯一一件事情啊!”赵明成无力地捶着床板,眼神中满是痛苦。

刘氏跟着赵明成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此刻也是在一旁默默落泪,不知如何是好。

“明珠……”

屋中都是啜泣声,几乎要被眼泪淹没。

墙外却是另一番情景。

赵明珠不知道这消息竟然会传的如此快,此刻面对翻墙遇见的小问题,还有些恼火。

“平日里怎么不觉得这扇门这么高……”赵明珠有些吃力,好在有裴逸麟的支撑才反过来。

裴逸麟却身手矫健地两下翻了过来,然后站在地上张开双臂:

“明珠,往我怀里跳!”

赵明珠十足地信任他,往下一坠便稳稳当当地被裴逸麟接了个满怀。

“走,去见我父亲!”二人双手一拉,便朝着院中去。

只是刚踏入主院,赵明珠就敏锐地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谁病了吗?”

裴逸麟侧耳一听:“我觉着屋中有人在哭泣。”

赵明珠心中警铃大作,反应过来:“怕是自缢的消息传到家里,让父亲受刺激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台阶,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推开了房门——

“父亲!”

这凄冷的月光,似乎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