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有压力,武馆赚了,利润全是你的。要是亏了,算我的。我就是想让你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也让你爸的手艺能传下去。你不是说,想让更多人学武吗?”
陈砚生伸手接过存折,指尖碰到封面,有点烫。
他捏着存折,指节都在发颤,半天没说话。
他知道这不是施舍,祝铮是真的懂他心里的遗憾,懂他对武馆的念想。
“我不会让你亏的。”
他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
“这才对嘛。”
祝铮笑了,把转让联系电话递给她。
“老板我已经联系好了,说今天就能签合同。个体户得去街道办备案,一会儿签完合同,咱们去趟街道办,把手续办了。”
两人进了铺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旧货架,地上还留着以前卖杂货的痕迹。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很爽快。
签合同的时候,陈砚生握着笔,手还是有点抖,祝铮在旁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别紧张,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
签完合同,祝铮坐在陈砚生的自行车后座,一起去街道办。
路过街口的糖葫芦摊,祝铮买了两串,裹着晶莹的糖霜,递给他一串。
“先甜一甜,后面装修、招人,慢慢来,不急。”
陈砚生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让他心里踏实得不行。
祝铮抬头看向陈砚生,他正低头啃着糖葫芦。
祝铮忍不住笑了,心里想:
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放下那点自卑,敢跟她并肩站在一起的。
经过一段时间里的装修等事宜,终于开业。
这阵子陈砚生几乎脚不沾地,白天在工厂盯生产线,傍晚就往武馆跑。
找老街的木工师傅用旧木料打木人桩,自己拎着桶刷白石灰墙。
连陈晓晓周末都来帮忙扫木屑,刘阿姨还特意炖了骨头汤,让他补补力气。
祝铮也没闲着,托人从建材厂弄来几捆便宜的草席铺在地上。
又找广告公司重新做了块“振远武馆”的木牌,开业前一天特意送过来,帮着陈砚生挂在门楣上。
开业当天,武馆门口挂了条红绸,风吹得绸子飘起来,格外显眼。
陈砚生特意穿了件新洗的蓝色运动服,袖口仔细卷到小臂。
手里攥着一沓传单,是祝铮前几天帮他印的,上面用黑体字写着“成人武术班(强身健体,传承振远拳)”“少年基础班(打牢根基,培养武德)”。
学费每月十五元,可从早上八点等到十点,路过的人大多脚步不停。
老街渐渐热闹起来。
卖豆浆的王师傅推着小车路过,笑着问:“小陈,这武馆开起来啦?我家小子要是不听话,以后送你这儿来管管?”
陈砚生赶紧递过传单。
“王叔,您要是愿意,让小子来试试,第一周免费!”
王师傅摆摆手:“算了算了,他还得帮他妈看小卖部呢,哪有时间练拳。”
又等了会儿,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年轻人背着包匆匆走过,看样子是去附近的外资厂上班。
陈砚生迎上去:“同志,看看武馆不?学两招能防身,以后走夜路也安全。”
年轻人脚步没停,回头摆了摆手。
“防身?我还不如去夜校学英语,外资厂会英语的一个月能挣三百!学武术能当饭吃?”
话里的不屑飘在风里,陈砚生捏着传单的手紧了紧。
中午的时候,几个送完孩子上学的大妈凑在武馆门口嘀咕。
烫着卷发的张大妈朝里瞅了瞅,声音不大不小。
“你看这武馆,连个正经的玻璃门都没有,别是骗钱的吧?再说男孩子学拳,万一跟人打架怎么办?还是让孩子去学校好好读书,将来考大学才是正经事。”
旁边的李大妈跟着点头。
“就是,我家邻居那小子,去年学了两招野路子,就敢跟人抢弹珠,这正统武术,指不定更野呢。”
陈砚生站在门里,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耳朵里。
他抬头往墙上贴的“武德守则”看了眼。
“敬师爱友,不恃强凌弱,见义勇为,不逞凶斗狠”。
是他爸当年亲手写的,纸都黄了边角,可没人愿意停下来看一眼。
就这样冷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下午,三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晃了过来。
领头的穿件破洞牛仔裤,嘴里叼着根烟,走到门口一脚踹在招生牌上。
木头牌“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边角磕掉一块漆,上面的“少年基础班”几个字被蹭得模糊。
“什么破武馆。”
小混混吐掉烟蒂,用脚碾了碾。
“花架子还敢开出来骗钱?我看你这武馆,撑不过半个月就得关门!”
陈砚生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练了十几年振远拳,收拾这三个混混不在话下,可他刚蹲下去捡招生牌,脑子里就闪过祝铮的话。
“武馆刚开,别跟人起冲突,砸了招牌以后更难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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