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几人看着这尚不知事的小丫头,沉默了会,看向阿棠。
青檀也跟着他们看向阿棠。
被所有人盯着的阿棠无端觉得一股压力,最后好笑的让青檀跟她走。
她选了朝南的房间,房间南北通透,带了两间耳房,一间是洗漱用,放着玉石屏风和沐浴用的桶,另一间是卧房,临窗案几上摆着白瓷瓶插海棠花和香薰炉。
正堂的摆件要景致繁复许多。
刚换掉冬日厚实的棉布帘子,换成了绸缎垂帘,帘子的两角坠着成人拳头大小的玉狮子,从碗盏到椅垫,再到一应的装饰,一看便知是用心挑选过的。
阿棠站在窗前望出去,正好是一汪水池。
池子用打磨光滑的鹅卵石垒砌,边上长着青苔,底下几条色彩艳丽的锦鲤慢悠悠的摇晃着,树影落在水中,枝叶繁茂,颇具古朴之意。
“小姐喜欢吗?”
青檀性子活泼,歪头笑看着她,“等过段时间天气热了,就可以搬一张卧榻去廊下,再切些时兴的瓜果,一边乘凉吃东西,一边赏景,更舒服。”
阿棠笑着摸了摸她的发包,”你在沈家多久了?“
“很久啦。”
青檀微仰着小脑袋,很骄傲的说:“我娘和老子都是府中的世仆,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去哪儿路都认识,夫人说了,几位客人刚入府,对这儿不熟,我帮着带路跑腿刚好。”
“你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
“府里的人你也都认识?”
阿棠试探的问,青檀咬着手指想了会,点了点头,“反正常年在府里的我肯定都认识,所以小姐不必担心,有事情尽管吩咐我好了,我都能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她拍着小胸脯保证。
这时候珍珠和小渔玩够了跑了进来,一听到猫叫,青檀眼珠子转了转,看到珍珠一下子就挪不开了。
阿棠见状笑了下,“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你出去玩儿吧。”
“那个小猫是小姐你养的吗?”
青檀磨蹭着走了两步,回头一脸期待的看她,“我可以和它玩儿吗?”
“可以,不过不能摸它的尾巴。它会生气。”
“我一定不摸。”
青檀语调欢快的对她福身一礼,快步跑了出去。
阿棠倒不担心珍珠会抓伤青檀,珍珠对小孩儿好像有种天然的耐心和宽容,虽然也不太亲近,但不会太抗拒。
她站在窗前看到青檀小心的挪到珍珠身边。
蹲下身看着它。
珍珠蹲在水池边上,盯着池子里游动的锦鲤,似乎很有兴趣,青檀看到它抬起爪子,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喊道:“不行,这池子里的鱼儿养了很久了,不能吃。”
她赶忙伸手去拦。
阿棠见状说道:“放心吧,珍珠不会乱抓的,它只是觉得新奇好玩儿,瞧个热闹。”
“哪儿有猫不吃鱼的。”
青檀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于是一个小丫头,一只小黑猫,还有个旁人看不见的小渔,三小只一起趴在水池边上,大眼瞪小眼。
阿棠看了会,转身去找顾绥。
“画几张画儿?”
顾绥斟酌须臾,反应过来,“你想让青檀认一认?”
“没错。”
他们手里有沈度提供的那张叫‘二哥’之人画像,顾绥又见过重阳,如果把他们的画儿放在一处,可以看看青檀的反应。
小孩子脸上藏不住事。
要更好探查。
阿棠道:“我对丹青毫无研究,只能你来。”
陆梧一看就不是能静下心研习这些的,枕溪整日里抱着剑,看起来也没有这类天赋,他们四个人只剩顾绥。
此人学得很杂,连冷门的堪舆和机关术都有所涉猎。
书画一道向来为人追捧。
理应也会一些。
顾绥意料之中的没有拒绝,只说让她等等,自己去了东边耳房,房间里备了书案和简单的笔墨纸砚,他只勾勒大致的线条和形貌,不用着色,所以画的很快。
阿棠枯等也无聊,便取了医术,靠坐在廊下翻看着。
陆梧和枕溪过来就看到她在,陆梧问:“公子呢?”
“里面。”
阿棠头也没抬的回道。
陆梧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眼,见顾绥提笔在书案上移动,奇怪道:“公子他在做什么啊?”
“画像。“
她话音落下,陆梧视线穿过悬窗看着书案后挥墨的顾绥,又看了眼倚靠着栏杆,单手扶额,姿态风流的阿棠,神色古怪,“你们俩……这么有情趣?”
阿棠听他一句话转了七八个调儿,抬起头,疑惑道:“我们?有什么情趣?”
“公子不是在给你画像吗?”
陆梧一本正经的问。
阿棠无语的深吸口气,“你从哪儿看出他给我画像?“
“不是你在这儿……这样……这样……这样……”
陆梧学着她的姿势,连着比了好几个动作,矫揉造作的模样给阿棠和枕溪都看愣了,阿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我觉得你眼神有问题,你过来,我给你扎两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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