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他们便踏上了回城的马车。好在现在京都那些奉旨来寻找沈徽之下落的人还在,无论他们是否真心,都终归要装下去。
为了防止回京之时落人口实,被人抓到把柄,在皇帝那边狠狠的告上一状。这赈灾之事倒也在不慌不忙中进行。
因此安州城,城门大开。倒也方便他们进出往来,办些事情。
楚清商坐在马车里,脑海中回想的是方才她对七刃的一些吩咐。
她告诉七刃:“咱们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若是没有人在盯着城东他们掩埋尸体的地方。那也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城里那些做贼心虚的人知道。他们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而不知道被谁。”
“是。”在对上楚清商眼眸的那一刻,七刃便知道了自家公主的打算。
只有这样,那些做贼心虚的人才会疑神疑鬼。相互怀疑,相互猜忌。既然这安州城已经够乱了,那就不妨将它搅的再乱一点。让那些人分不清敌我,才能更快的摸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到了这里,七刃也不免得担心起来。“只是,如此一来,一来咱们在城中的人手分散。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不好保护公主的安危!公主,您看,可要给京都的人传信,让他们增派人手。”
楚清商一口回绝:“不用!”
七刃:“可是……”
楚清商给出的依据是这样的,“咱们此次行事本就是暗中进行。若传记回京都派人增援,那势必会引起京都之人的注意。而且人太多了咱们在安城的活动也是不利的。至于危险……”
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又或者说是,倘若沈徽之真的,在此之前对这安州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的话。
那他,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楚清商这不光是相信自己,也是在相信沈徽之。
即便沈徽之现在是了无音讯,下落不明。但楚清商也是做了一个准备,希望老天会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至于其他的,心意相通之人自然会,在不自觉中相互配合,共同完善这场波涛汹涌,诡异莫测的棋局。
楚清商刚回到客栈,进入厢房的那一刻,月凝便着急的迎了上来。“公主这是去哪里了?可是让奴婢好生担心。”
先前楚清商告诉她,明日一早她要带着七刃去办一件事情。无论她怎么哀求,公主都未曾松口,不光如此还要这副打扮。
月凝自己一人在客栈的那些时辰里,那简直是度日如年。一颗心至始至终都在悬着,些许风吹草动便能引起她巨大的恐慌。
生怕下一刻推门而入的侍从给了她一个坏消息。
楚清商在月凝服侍下,渐渐去掉了这些用以隐藏身份的男子装扮。“我没事。只不过这走一遭,倒也算是了却了心底的不安。”
月凝担心:“公主……”
楚清商抚摸上她的手,安慰道:“好啦!今日也算是忙了一整天,现在身子倒甚是匮乏。正巧也无事,你服侍我去睡一会儿吧!”
月凝赶忙答应,“好!正巧等到公主睡下后,奴婢先去看看能不能借用客栈的小厨房为公主炖一些滋补的膳食。这段时间里,公主可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楚清商扯出一抹笑。“那你看着办吧。”
月凝:“是。”
夜晚在悄无声息中降临,白天的消息果然如预想的那般,传到了那些做贼心虚的人耳朵里。
太守本人紧张的在书房内原地踱步,而他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则慢悠悠的坐在那里品茶。
太守看了他一眼,都是一声长叹。“哎!我就说吧,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他即便是再不受宠,再不得陛下的喜欢,也是端阳公主的驸马,是算得上皇室宗亲的存在。结果你们一个两个的,非要在那里劝说,本官当时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轻信了你们所说的话。现在可好了,我们掩埋在城外的那几具尸体被人发现了。关键是那个地方相对偏远,我们的人压根就不知道是谁发现了!”
这就相当于在暗处有人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他不能回头。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人很有可能拿着匕首从背后将他一击致命。
狗头军师宋青山不以为意,“事情还没有到特别糟糕的地步。太守大人,你何必自己吓自己?”
太守:“我那是自己吓自己吗?你可知谋害皇室宗亲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宋青山当然知晓,我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容他想这么多。若是让沈徽之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将他们在安州城内做的那些勾当一一上报给朝廷,到时候等待他们的依旧是难逃一死。
既然这样,不妨兵行险招。
杀了沈徽之,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得一线生机。
太守见他不说话,更加着急了。“你倒是说话呀,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坐以待毙了吧!”
宋青山安抚他:“那是自然不能,不过还请太守大人放心,如今的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的生死就关乎太守大人的生死。我自然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太守松了一口气,手在自己胸前拍打,企图用这种行为来安抚自己。“那就好,那就好。”
但这话又说回来,宋青山到底是未曾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宋青山对上他的眼眸的那一刻,便也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太守大人放心,既然这消息能传到我们耳朵里,那就说明是有人想让我们知道这个消息,自乱阵脚。又或者是借此来给我们提个醒。无论是哪种就都可以肯定这人现在就在城中,而且很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就在我们身边?”太守反复念叨了这句话,脑海中突然就想到了与沈徽之此番同行前往安州的杨大人。这位杨大人做起事情来虽然不如沈徽之,但好在为人还是有些分寸的。
因为涉事不深,以至于并未被牵扯进来。
所以,会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