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高兴他那副模样被几个婢女看了去。
所以,无端发恼。
想明白这一点的谢晋白,满心的欢喜压都压不住。
她越恼,就说明对他的占有欲越重。
谢晋白只会越高兴。
毕竟,对她的一切,他在意到了锱铢必较,几乎魔怔的地步,没谁比他更懂这种滋味。
易地而处,若换做是她赤身裸体,只盖着层被褥,抛头露面出现在自己下属面前。
只怕谢晋白当场就要炸。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两人身份调转。
开天辟地头一回,真切感受到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终于有了些许立锥之地,谢晋白实在畅快极了。
那张素来冷峻的脸上透着的高兴劲,是连洒扫仆妇都能看出来的程度。
何况是崔令窈。
她都没眼看。
一顿早膳用完,谢晋白拉起人就往外走。
想骑马,他当然要满足她。
誉王府自己就有跑马场,不过面积不够大。
难得有闲情,崔令窈还是想去京郊的皇家马场,能肆意驰骋。
非但如此,她还觉得两个人骑马不够热闹,呼朋唤友,组个临时的局,热络一下更好。
崔令窈有好几个手帕交,只是她们成婚后都随夫君外放,不在京城。
如今在京城的友人,能够不打招呼,不讲规矩临时登门相邀的,也就只有陈敏柔一个。
旋即,她又想到了沈涵月和沈涵云两姐妹。
做裴殊窈时,她们给过她一段短暂的姐妹温情,崔令窈很喜欢这两个姑娘。
只是,现在换回了原本的身体,她不好无故同她们亲近,好在同在京城权贵圈层,早晚能找到机会。
这么想着,她吩咐马夫去赵国公府。
满心以为要过二人世界的谢晋白微怔。
崔令窈道:“敏敏身体已经彻底休养好了,邀她一块儿来,看看她还记不记得怎么挥鞭子。”
世家出身,弓马骑射哪一样都不会落下。
陈敏柔当年,也是能拉得动弓,驾驭得了烈马的姑娘。
谢晋白满心不爽,见她兴致颇高,也不想扫她的兴,想了想,退步道:“把泯之一并请来。”
“可别,敏敏跟赵仕杰还……”
拒绝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谢晋白道:“不然,我们夫妻出门,她跟上也会不自在。”
还有句更直白的话他没说。
就没听说过,谁家夫君带妻子和妻子的手帕交,三人单独出门的。
这算怎么回事。
……
赵国公府。
百病丹后劲十足,不但把陈敏柔从鬼门关拉回来,还慢慢巩固起了她身体底子。
生产后,缠绵病榻一年多,她身体虚弱到药不离口。
而今,一天比一天精神。
面红齿白,耳清目明,手脚暖呼呼的,浑身用不完的劲儿。
元气补的太足,让她夜里都有些焦躁难眠。
一身的火气,都没个发泄口。
身边倒是躺了个久旷多年的男人,十分乐意与她一起消耗些彼此的精力,只是陈敏柔心头膈应没消,实在过不去那关,不愿意啃他。
这些日子,她生生忍着,也算体验了把气血方刚,欲求不满的滋味。
……挺难捱的。
而这样的罪,赵仕杰已经生生受了两年多。
自她二次有孕开始,就没许他近过身。
二十余岁的年纪,爱妻就在身边,他却活的像个孤家寡人。
从前怀头胎那会儿,他们夫妻恩爱正浓,他还不是这样的待遇。
那时,陈敏柔格外懂得心疼自己夫君。
整个孕期,就算不能同房,也绝舍不得让他苦捱。
床榻间,但凡赵仕杰提出的要求,她都愿意积极配合。
一些他想不到,或者没开口的,她也能主动专研一二。
爱一个人,最直观的表达就是心疼。
她就是舍不得。
他什么都不用做,好端端站她在面前,陈敏柔也觉得他辛苦,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就是愿意想方设法的对他更好些。
从身到心都让他快乐,满足。
这样的感情太纯粹,太美好。
说坚固,它几乎坚不可摧。
哪怕赵家一朝倒台,流放也好,砍头也罢,就算是要饭,陈敏柔也眉头不皱同他一起去。
但它同样脆弱。
脆弱到,一粒沙子都不能有。
脆弱到,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能让这份感情瞬间破碎。
几年时间的演化,它如同变了质的劣酒。
又酸又苦,还有股直达鼻腔的涩。
陈敏柔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究竟还爱不爱他。
但她知道,那个纯粹无畏,将一腔真心尽付的自己,再也不会有了。
或许死在他以纳妾威胁的话语里。
或许死在那场荒诞无稽的梦境中。
在她日复一日的冷待中,赵仕杰逐渐明白这一点。
他不愿意接受,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至于让她如此果决弃爱!
崔令窈找上门来的时候,这位以温俊知礼而名满京城的世子爷,正陪着妻子在庭院中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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