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并非独自一人,他身旁还跟着两位文士打扮的魁梧随从,看似随意四处乱看,实则目光如炬。
王超步伐沉稳、闲庭信步般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走到那扇面小摊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正在言语交锋的张鸣和花影,好似被冻住的游鱼。
花影执扇的手猛地握紧扇柄,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眸,瞳孔也瞬间骤缩,紧接着,眼珠转动,瞟向张鸣。
而张鸣脸上那副混杂着恼怒、杀意与不耐烦的表情也瞬间僵住,他的目光在接触到王超目光霎那,好似被烙铁烫到,猛地一缩。
他魁梧的身躯也仿佛被下了定身咒,僵硬如铁,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王超只轻飘飘扫了一眼张鸣,好似他只是路边一颗无关紧要的石子,而后便看向花影。
他的嘴角,牵起一丝极淡、近乎和煦的笑意,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地落入张鸣与花影耳中,“花影娘子,这些天,辛苦你了。”
这句话不啻为一道惊雷。
他在说什么?
花影猛地抬头,双眸满是震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天旋地转。
而一旁的张鸣,如遭雷击。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花影,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你、你这贱人。”张鸣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变形,右手下意识就摸向腰间隐藏的短刃。
就在这时,王超倏地转过身来,目光牢牢钉在张鸣脸上。那目光冰冷且威严,好似在瞧蝼蚁一般。
“张鸣,”王超平静的近乎冷漠,“你终于自己跳出来了。”
张鸣怔愣一瞬,倏然抱拳对王超道:“部署,您来得正好。”
他伸手指向花影,目光锐利,声音急切:“部署明鉴,末将暗中查证多时,已确认此女便是潜伏的辽国探子,她方也已亲口承认,我正要将其拿下。”
他话音刚落,花影便苍白着脸,身子微微发抖,眸中水光点点,带着哭腔怯生生道:“谁能为奴家做主啊?”
“奴家只是一个负责采买的丫鬟而已。”她畏惧地看了张鸣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去,“奴家根本不认识这位郎君,实在不知这位郎君在说什么?不知道这位郎君为何要冤枉奴家是辽人?”
“你。”张鸣气的目眦欲裂,急忙对王超辩解道:“部署且勿被此女蒙蔽,末将却有实证。”
“实证?”花影抬起泪眼,声音低低的,却字字清晰,“郎君若说有证据,莫非是你方才强行塞给奴家的这把扇面?奴家不收,你说,你说若是不从,就要对奴家用强。”
周围渐渐聚拢过来的百姓,闻言登时议论纷纷,并对张鸣投去鄙夷的目光。
张鸣气急败坏,“胡说八道,分明是你……”
“够了。”
王超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都安静下来,他锐利的目光在张鸣和花影之间逡巡,最终落在张鸣脸上。
“张副将既然声称有实证,那便随本将回去细细道来。至于这位小娘子……”他看了眼低着头瑟瑟发抖的花影,淡淡道:“也请同我一并回去问话。”
“部署,末将冤枉,你不要轻信此女之言。”他嘶声拖延,同时右手向腰间探去。
张鸣掏出一把短匕,匕首划出一道寒光,试图逼退上前的,那两个文士装扮的随从。
“张鸣,你逃不掉的。”王超声音沉稳,稳立原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部署也太小瞧我了吧。”张鸣嘴硬道。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张鸣的困兽一搏吸引时。
一直垂着头,瑟瑟发抖、柔弱无助的花影,趁着场面混乱,惊呼声四起,她好似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悄然向后退去,动作迅捷,与方才的柔弱判若两人。
然而,就在她刚退出人群,一道凌厉的鞭影便朝她甩过去,并精准向她的脚踝缠去。
花影腰肢猛地一折,一个灵巧的侧翻,避开了鞭梢。同时,她右手已从发间抹过,指缝间寒光一闪,多了一根细如牛毛、却淬了剧毒的银簪!
“哟,反应不慢嘛。”张悬黎清脆道。
花影根本不答话,眼神一冷,猛地朝张悬黎冲去。
不待她扑过来,张悬黎的星落鞭又再次甩出。
那花影躲闪着,根本近不得她身。
两人缠斗之际,蒋止戈也从后面拔剑而来。
花影眸中骇然,急忙侧身躲避,身形飘忽,如同风中柳絮,她袖中又滑出几枚毒针,挥手射出,试图以灵巧和诡异的招式突破。
张悬黎长鞭一抖,鞭影如环,毒针尽数被扫落。
“雕虫小技。”蒋止戈冷哼一声,不闪不避,星落剑舞动,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影,将毒针全部挡下。
花影猛地向后一跃,试图逃离。
“还想跑?”张悬黎低喝一声。
她挥出星落鞭,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后,缠绕住花影那握着毒簪的手腕。
“啪!”鞭身如同藤蔓,瞬间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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