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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悬疑 > 妖书诡闻 > 第32章 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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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婉拒绝,说我已决定为有德守寡,无心嫁人。婆婆觉得我年纪尚轻,守寡未免可惜,还说自我嫁入他们家,人是谢家媳妇,死是谢家鬼,我的去处,他们能决定。

哪怕我搬出再多的话,婆婆执意如此,甚至,她怕我私自出逃,让下人将我关押于此,等成亲之日才可出去。

我内心大怒——生我的父母以“为我好”之名,替我选了丈夫;如今他去了,婆婆又以“长辈之命”逼我改嫁。

这世间的好意与规矩层层叠叠,可我的人生,为何从来容不下我自己的意愿?

……

永熙四十年,暮春十五,亥时,阴

改嫁已有一年。

成婚时,夫君对我敬爱有加,但苍天无情,不过半年,他也身染重病,不过月余,驾鹤西去。

这让我不免想到迎亲那日,小叔子站在人群最前排,笑里藏刀,让我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难道这一次,又是他下的毒手?

……

永熙四十年,夏六月十八,午时,雨

近来流言四起,全京安都在议论我克夫,骂我不安分。谢有财还总是出没在我的视线之内,用阴郁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那怕是做梦,他都没放过我。我怕极了,他为何要这样对我,莫不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绝不是,我一直听从母亲的教诲,规规矩矩做人。

清早,李媒婆又托人来给我说亲了。我无意再嫁,但叔翁李侃劝我说,我还年轻,余生还长,总得找个依靠。

我实在不解,为何女人的依靠,一定得是个男人呢?为何生我的父母,不能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为何我自己,不能成为我自己的依靠?

李侃骂我胡扯歪理,他意已决,要我切莫再胡说,安心等待嫁人。

……

永熙四十年,夏六月三十,晴

我又一次穿上嫁衣,又一次瞧见谢有财那仿若能渗出血的双目,我惊恐万分,生怕这个夫君也会染病身亡。

……

永熙四十年,夏七月二十八,雨

如我所料,我夫君又没了。谢有财一纸诉状把我告到官府,说我“三易其夫,失节败俗”,字字掷地有声,句句见骨见血。

我正守灵,被衙门的人带走,跪在堂下,听着谢有财的状告,恍惚不已。

我好想笑!

我可真是太可笑了!

哪一次出嫁,不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明明我依照这世俗的规定,规规矩矩地做世俗规定的女人,这怎么就成为了一种罪过?

苍天不公?

苍天为公!

如果说我无法为我的命运做主是一种罪过,那请依律法判罚!

……

永熙四十一年,夏六月初五,雨

谢有财绑我搬到云平,逼我与他成亲。他说,我的肚中,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我实在不知事情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此前,在公堂之上,县官怒斥谢有财恶意诉讼,屡屡纠缠我这个寡嫂,居心不良,禽兽不如;并杖打一百,以儆效尤。

我以为从此之后,谢有财便会安生,不敢再生事端。不料他却暗中在我的茶水里下料,趁我昏迷,与他做了周公之事,并将我绑来云平。

肚中的孩子是个孽种,我断不可能留。

可谢有财猜想我会如此,声嘶力竭威胁我,若我肚中孩子有任何闪失,他便杀我全家。

我惶惶不可终日,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愁!

愁!

愁!

……

看到这儿,谢安音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拍桌。

“我爹这个混蛋!”

李简放深表赞同:“确实是个混蛋,观日记所载之事,可见他若真心待我娘,怎会容许她两次改嫁,还反手诬告?”

张月旬“唉”了一声,“克夫?这些阉割经典的禽兽到底还要搞出多少词来污名化女子?哪怕是迷信,也该是死者命格略微逊色生者,从不是谁克谁的说法!搞出‘克夫’这种词并宣扬者,真是该死!”

三人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场,这才记起正事。她们得在区必庄的日记里找到破局的关键信息。

“不……我不行,”谢安音泣不成声,“我不敢再往下看……”

每看一页,字字句句如刀,一刀一刀地割在她心上。她轻念母亲当年境况,绝望与无助便似潮雾漫来,将她笼罩。

李简放单手搂住她,将她手里的日记递给张月旬,“那你来吧月旬。”

张月旬接过,独自翻页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