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旬视线缓缓聚焦,半晌后,她开口说话:“阿放?”
声音嘶哑,犹如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脖子。
她眼睛也疼,连带着太阳穴都一抽一抽的,疼得她龇牙咧嘴。
李简放见了,赶紧上手把她按回床上。
“你老实待着,别动!”
张月旬有苦说不出,因为嗓子哑得彻底,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怪叫。
她其实想说:“你倒是上几根针扎我啊,头快疼死了,嗓子也干死了!”
李简放听她“啊啊啊”的怪叫声,吵得她耳朵疼,没忍住上手打了她一下。
“别叫了,我懂你意思!”
她边抱怨边拿出银针包,开始给张月旬扎针,接着又从张月旬的包里一顿翻找,给她找了一瓶药,倒出其中一粒药丸,给她服下。
过了一刻钟,张月旬才感觉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哎哟祖师奶!”
她头不疼了,声音也恢复正常了。
张月旬坐起来,望了一眼四周的布局和摆设,发现她是在六甲屋,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好在身上的衣服没换,至于脸……
她上手摸了摸,没摸出个好歹来,于是赶紧问李简放:“我现在是谁的样子?”
李简放从她包里翻找出罗盘,左右一扭,拧开了上面一层,然后递给她。
“你自己看嘛!”
罗盘下方是块铜镜。
“是我是我是我!”
张月旬满意大笑,将罗盘重新拧好。
李简放好奇地盯着她,“你起来都没问你昏迷了几天,也没问你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反倒是一醒就关心你的脸……什么噩梦能把你吓成这样?”
张月旬摆摆手,她是一点也不想提,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故事太长了,咱们还是别说了。你还是和我说说,你这边什么情况吧。”
“我这边……你昏迷了两天,”李简放的手比了个二,“这两天嘛,云平天翻地覆!”
李简放双手比划,神情夸张。
张月旬又无奈又想笑:“怎么个天翻地覆?”
“这得从你被偷袭,陷入昏迷那时候说起。糊在你脸上那团黏糊糊的液体,怪可怕的,滋啦滋啦地带着闪电呢!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全凭本能冲上去,在你包里翻找出驱邪符,一把贴上去,这才把那团东西给灭了!
“我怕麻袋里的谢有财还留有其他后手,赶紧松了松绳子,丢一张驱邪符进去,绑紧后又在麻袋上贴了一张驱邪符……”
李简放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管家凑了上来,一脸困惑。
没等他开口,她率先假装抹眼泪,说道:“我娘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大师与她无冤无仇,她竟然想杀了大师?”
“小姐……”
“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相信她不会乱杀无辜,所以留她到现在。大师说得对,我娘既然做了鬼,那就去她应该去的地方!”
“可大师她……”
“大师她被我娘偷袭,陷入昏迷,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这可真是难办了。”
李简放屡屡打断管家的话,摆出一副想迅速解决问题但是苦于找不到法子的模样,成功迷惑住管家。
管家正想给她支个招,李简放却先发制人,“有大师的符纸暂时镇住了我娘,只怕支撑不了太久。你迅速去找个能超度的大师过来给我娘超度,要快!”
“小姐聪慧,我这就去!”
管家哪怕是这么说,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先命下人把麻袋和张月旬搬回六甲屋。
张月旬和李简放在六甲屋内,而麻袋得在六甲屋外,管家让下人两只眼睛打起精神来,盯紧屋内屋外,不允许一只蚂蚁爬进屋内,也不许一只蚂蚁爬出屋外。
然而,即便管家谨慎至此,也难不倒李简放。
她打算利用小白脸,只要给他用上听话符,他就能任由她摆布。
李简放主意打得不错。
可惜的是,她把张月旬的背包,还有张月旬全身上下都翻找了不下三四遍,连底裤都没翻过,听话符的鬼影都没见到!
李简放气得频频深呼吸。
“好你个张月旬,你平时总爱插科打诨当活宝,关键时候却比谁都靠谱,怎么这次突然一脚栽沟里啦,是不是偷偷藏了一手没使出来呀?但你到底藏哪儿了呀你?”
急归急,她坐在圆凳上,二郎腿就这么一翘,胳膊撑着下巴。
李简放想了很多办法——
第一个办法,她有武功,也会飞檐走壁,把屋外那些下人打趴下,然后扛起麻袋往衙门跑,不是问题。
但问题来了,她这一闹,肯定闹大,麻袋里谢有财的诡样,会不会引起恐慌?
这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云平人会袒护谢有财,把她和月旬当成敌人。
她们本事再大,一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要逃出去,肯定要费一番功夫。
而且,逃出去了,并不算完事!
因为她们的目标是收了诡妖,夺过诡妖身上的辟邪珠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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