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希推开别墅地下室的门,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按下开关,白炽灯管闪烁两下,照亮墙角蜷缩的人影。
任佳禾被灯光刺的眯起眼,半边脸被硫酸腐蚀得狰狞可怖,左臂断口处缠着止血的破布,早已被血浸透发黑。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珠盯向闻希,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小贱种。”
“这种称呼,你从小到大背着我那生物爹骂了很多次了,连带着你那好女儿一起学,换个新鲜点的词吧。”
闻希甩手将付若瑶的头颅丢到她面前。
头颅咕噜滚了两圈,停在任佳禾脚边。
那张曾经娇俏的脸沾满血污,眼睛还睁着,嘴唇微张,似乎临死前还在咒骂。
任佳禾的瞳孔骤缩,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合,最终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瑶瑶——!!”
她猛地扑向头颅,仅剩的右手死死抱住,指尖抠进女儿的发丝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闻希冷眼旁观,等她的哭声渐弱,才开口:“现在,我们能谈谈我母亲的事了?”
“我要杀了你!畜生!你杀了瑶瑶!!”
任佳禾疯狂向前扑,闻希后撤,任由她扑空栽倒,腐烂的脸砸在地面。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闻希用鞋尖挑起任佳禾的下巴,“我再问一次——我母亲当年打电话说了什么?”
“你做梦!”
任佳禾抬头啐出一口血沫,眼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畜生……你不得好死!!”
“这话你女儿也说过。结果呢?她脑袋在这儿,身子嘛,我也不知道,可能她的老师会给她收尸吧。”
闻希微笑:“要不是因为赶着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她老师的脑袋我也能送给你,成双成对才吉利嘛。”
任佳禾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却突然诡异地笑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哈……你永远别想知道你妈在哪儿!她死得比我女儿惨一千倍!!”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闻希从空间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漂浮着粉色光点:
“这是幽灵瓶,是一件异能物品,把瓶子打碎,你就能见到付若瑶的亡魂,和她对话五分钟。”
任佳禾的呼吸明显停滞。
“不可能……”她盯着玻璃瓶,“你骗我……”
闻希作势要砸。
“等等!”任佳禾突然大喊,眼神质疑却渴望,“这,这是真的吗?”
“你可以赌。”闻希晃了晃瓶子,“这也算和你女儿见面的最后一次机会。”
任佳禾的指甲抠进地面,神色狰狞而执着,好半晌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好啊……我告诉你。”
闻希本能感觉到不妙,接下来的话怕不是她想听到的。
“那年你初三,有个女人半夜打家里座机。”任佳禾咧开溃烂的嘴唇,“她说‘付智山,我需要那个失败品的血’。”
闻希瞳孔骤缩。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很出乎意料啊?就算是我,听到了也非常出乎意料。”
任佳禾坐起来,神色隐隐有些得意和痛快:
“你在付智山的话里,是不是觉得你妈妈是个被家暴后走投无路离开的文弱女人?但我告诉你,这都是付智山为了自己的面子杜撰的!
“你妈妈其实是个非常利己,非常强势的上位者,对她来说,付智山就是个长得好看,智商够考上好学校,家里有点小钱不那么寒酸,能够用来繁殖的工具。”
闻希闭了闭眼,控制神情和语气:“听起来,我妈妈的家世应该不错。”
“她是金州人,家世我不清楚,但应该相当不错。”
任佳禾抿了抿干涩的唇,说起那个女人来,似乎有些紧张:
“后来有一次付智山觉得她太强势,被自己所谓的兄弟挑唆要反击,故意喝酒装醉想要动手……然后,然后就……”
闻希皱眉:“就什么?”
“就被那个女人打残了下半身。”任佳禾神色古怪,“我不知道具体,只知道她好像是轻量级拳击手,拿过全国冠军。”
闻希:“……”
那付智山这个兄弟也是真兄弟了。
蠢货以群聚。
“那付若瑶呢?”闻希觉察不对。
“在他废之前,我就怀了瑶瑶。”
闻希想:难怪付智山会这么珍惜付若瑶,原来是不能生了。
任佳禾依旧在继续,冷笑了声:
“那可真是冷血无情的女人,东窗事发后呵令付智山净身出户,自己毫不犹豫抛下一切,失踪了。”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闻希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你。
“知道那个女人怎么评价你吗?就是带走也是寄生了劣质基因的累赘,影响她上位!”
确实,这件事站在那位的立场上,还真是这样。
闻希尽量客观地分析。
她其实对母亲也没有太多期望,于是失望和落差也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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