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麻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沈老板?现下该如何是好?”
沈万金仍然愣愣地站着,这雨,怎么这么邪门?
太邪门了!
团团拽了拽萧宁珣湿透的衣襟:“三哥哥,雨够了吗?那些火药,是不是都不能用了?”
萧宁珣点了点头:“够了,团团。”
萧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紧绷的背脊松了下来,低低地笑了:“小姐,何止是够了,是太够了。”
团团脸上顿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紧接着,她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阿嚏!”
她皱着小眉头,再次仰起脸,对着天空:“够了!不要再下啦!再下我就要着凉啦!”
话音刚落,暴雨如同被骤然拧紧了闸门,从狂暴的瀑布,变成了密集的雨帘,片刻后已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不过片刻的工夫,雨,停了。
陆七脸上的震惊早已凝固,嘴巴微微张着。
他见过团团的诸多次神迹,但是,呼风唤雨?
他喉咙发干,声音发颤:“令、令主,你可真太神了。”
就在此时,“呜——!”
低沉的螺号声,从黑苇荡四面八方响起。
守卫们惊惶四顾。
“什么人?”
“船!好多船!”
芦苇丛中,十几条梭子快船窜了出来,瞬间便堵住了土岛所有的水道出口。
船上站满了人,个个手持刀剑,正是漕帮和桥头帮的精锐们。
罗红鲤一声厉喝:“登岛!擒住他们!”
她手持分水刺,从船上跃下,稳稳落在栈桥上,周平和周安紧随其后。
罗振江带着人如同虎入羊群,几个照面就将守卫们和沈万金全都按倒在地。
沈万金被两个壮汉反剪着双臂,死死按在泥水里。
他挣扎着抬起头,嘶声怒吼:“罗振江?罗红鲤?!”
“漕帮和桥头帮,与我江阔商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为何闯我私产,绑我手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轮得到你们来管我沈某人的事?”
罗红鲤看都没看他,神情急切,扬声大喊:“团团!萧公子!你们在哪儿?”
周平和周安两兄弟焦急万分的四处寻找:“小姐!你在哪里?”
远处的废料堆后,萧宁珣抱着团团,缓缓走了出来。
萧二和陆七紧随其后。
沈万金看到他们,茫然了片刻,随即,便是一脸惊骇:“岛上竟还有其他人?”
他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工匠突然逃跑!
“是你们!”他眼珠子几乎要瞪出血来,“今日这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你们到底是谁?”
团团从萧宁珣怀里转过脸,看着这个被按在泥里、面目狰狞的胖子。
她想起饿肚子的小月姐姐,想起那些被毒哑了,戴着脚链的工匠,想起那些差点就把大家都炸上天的火药。
“哼!”她鼓起腮帮子,瞪着沈万金,大声道:“对啊!就是我们!你这个大坏蛋,怕了吧?吓死你!哼!”
沈万金一脸怨毒,死死地盯着团团。
更大的动静,从黑苇荡外围传来。
战鼓声震耳欲聋,无数火把将整个黑苇荡照得犹如白昼。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沈万金惊惶失措,看向周围。
无数船只上,兵甲鲜明,刀枪映着火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最大的一艘船上,立着一位身披甲胄的将领,正是城守营守备赵铁山,萧然在他的身边负手而立。
赵铁山运足中气,声音压过水浪传来:
“岛上所有人等,立刻下岛上船!抗命者,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他顿了顿:“这岛经不起折腾了,再不下来,怕是要沉了!”
众人押着人犯,迅速登上来时的大小船只。
沈万金被赵铁山的亲兵押上了那条大船。
萧然走到萧宁珣的面前,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团团,立即脱下披风裹在了她身上:“小不点儿,冷不冷?”
团团又打了个小喷嚏,委屈巴巴:“九哥哥,我差一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萧然一怔,萧宁珣简单地描述了一遍方才的事。
萧然和赵铁山听完后震惊不已,犹自后怕,这要是当真炸了……
萧然狠狠地瞪了沈万金一眼:“死有余辜!”
“你又是谁?”沈万金回瞪了他一眼,仍在挣扎不休。
他梗着脖子,冲着赵铁山厉声质问:
“赵守备!我江州府商民之事,何时轮到你们城守营越权插手?府尊大人呢?我要见府尊大人!你们无权抓我!”
赵铁山冷冷地看了他片刻,一言未发,上前一步,抡圆了胳膊抽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沈万金脸上。
沈万金被打得头一偏,脸上迅速浮起红肿的指印,嘴角渗出了血丝。
他呆呆地看着赵铁山。
赵铁山一脸正色:“江州府商民?沈万金!你私造军械,暗藏火药,哪一条不是诛九族的大罪?死到临头,还想搬出府尊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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