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传平阳侯即刻进宫!”
与此同时,西侧暖阁内,胡八郎将朝堂上的事情告知了商青青。商青青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小林子竟然敢将太后赶到寒月寺去?”
“这有什么不敢的。”胡八郎冷笑一声,“高凌早就想摆脱商素素的控制了,北蛮可汗的书信不过是个借口。如今商素素失了朝堂的支持,又被赶出皇宫,势力大减,再也无法牵制高凌了。”
商青青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复杂:“只是寒月寺条件艰苦,太后毕竟是我的姑母,这般下场,未免太过凄凉。”
“她这是咎由自取。”胡八郎语气冰冷,“当年她为了权力,不惜勾结北蛮,害死先帝,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她应得的。你不必同情她,她心思歹毒,就算被赶到寒月寺,也绝不会安分,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商青青沉默不语。她知道胡八郎说得没错,商素素绝非善罢甘休之人。这场权力的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三日后,商素素在一众内侍的“护送”下,踏上了前往寒月寺的路程。马车缓缓驶离皇宫,商素素掀开车帘,望着巍峨的宫墙,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狠厉。她对着皇宫的方向,无声地说道:“高凌,哀家还会回来的。”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城外的官道上。而金陵城内,一场新的权力洗牌,已然悄然开始。
高凌暂时摆脱了商素素的控制,但平阳侯等旧臣依旧手握重权。
商素素被送往寒月寺的第二日,谢侯爷开始全力彻查谢府行刺一案。
高凌给的三日期限如同悬顶之剑,他深知此案不仅关乎谢家的安危,更牵扯着金陵朝堂的权力格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书房内,烛火彻夜未熄。案台上摆满了刺客的尸身勘验记录、现场遗留的物证,以及谢府上下的供词。谢侯爷身着素色锦袍,眼底布满血丝,却依旧精神矍铄,手中拿着一枚从刺客腰间搜出的青铜令牌,仔细端详。
令牌样式古朴,正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黑鹰,背面则刻着一个模糊的“平”字。
谢侯爷又拿起一份供词,是谢府负责采购食材的仆役所写。供词中提到,行刺前一日,曾有一名身着锦缎、腰佩玉佩的男子来过后厨,借口查看宴会食材,实则在暖阁附近逗留了许久,形迹可疑。仆役还描述,那男子腰间的玉佩上,刻着平阳侯府的族徽。
“平阳侯府?”谢侯爷心中一动。当日宴会上,平阳侯那般“及时”出现,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自己,如今想来,未免太过刻意。难道这场行刺,真的与平阳侯有关?
他不敢轻易下结论,只能继续深挖线索。第二日清晨,幕僚匆匆归来,神色凝重:“侯爷,查清楚了。那支佩戴黑鹰令牌的部队,是平阳侯暗中收编的私兵。至于令牌背面的‘平’字,正是平阳侯的缩写!”
“果然是他!”谢侯爷猛地一拍案,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就说平阳侯当日的反应太过蹊跷,原来竟是贼喊捉贼!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谢侯爷又暗中派人前往平阳侯府附近探查,果然在城郊一处隐蔽的庄子里,发现了大量与刺客所用制式相同的兵器,庄子的管事,正是平阳侯的远房亲戚。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一名负责给刺客传递消息的小吏,在严刑逼供下,小吏终于招供,承认是平阳侯让他联络刺客,趁宴会之机行刺高凌,再嫁祸给谢侯爷,好一石二鸟,既除掉高凌这个心腹大患,又能吞并谢氏的势力。
拿到确凿证据,谢侯爷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令牌、供词、兵器等物证,前往皇宫面圣。
此时的朝堂之上,高凌正与群臣商议淮南战事。听闻谢侯爷求见,且神色急切,便暂停议事,宣他进殿。
谢侯爷手持卷宗,快步走入大殿,躬身行礼:“陛下,臣已查明谢府行刺一案的真相,特来向陛下禀报!”
高凌目光微动:“哦?谢侯爷查到了什么?”
谢侯爷起身,将手中的卷宗递上,语气坚定:“陛下,此次行刺陛下的刺客,乃是平阳侯的私兵!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的黑鹰令牌,正是平阳侯私兵的信物;这是谢府仆役的供词,证明行刺前有平阳侯府的人在暖阁附近窥探;这是从平阳侯城郊庄子里搜出的兵器,与刺客所用兵器制式相同;还有这名小吏的供词,亲口承认是平阳侯指使他联络刺客,意图行刺陛下,嫁祸于臣!”
他一一列举证据,条理清晰,句句掷地有声。朝堂之上的群臣闻言,顿时一片哗然。平阳侯脸色煞白,连忙出列,对着高凌躬身道:“陛下!臣冤枉!谢侯爷这是血口喷人!他分明是查不出真凶,便想嫁祸于臣,好摆脱自己的罪责!”
“冤枉?”谢侯爷冷笑一声,“平阳侯,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令牌、供词、兵器、人证,样样俱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当日宴会上,你来得那般‘及时’,见陛下无恙又那般错愕,如今想来,都是你早已策划好的!”
“你胡说!”平阳侯气得浑身发抖,“那黑鹰令牌,或许是有人故意丢在现场,嫁祸于我!那仆役的供词,说不定是你威逼利诱得来的!还有那小吏,我根本不认识他!谢侯爷,你这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陷害,一查便知!”谢侯爷寸步不让,“陛下可派人前往平阳侯城郊的庄子查验,也可亲自审问那名小吏,还可调查当年临江王麾下那支精锐部队的去向,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平阳侯心中一慌,他知道那庄子确实是自己的私兵驻地,那小吏也确实是自己派去的,只是没想到谢侯爷竟然能查得如此之细。
而且这些刺客根本不是自己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