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港的黄昏被染上了一层肃杀的金红。当青龙号那庞大的、带着些许战斗痕迹的船身缓缓驶入泊位时,港口内外早已戒严,黑压压的靖安司精锐与登州地方官员静立等候,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船板放下,秦昭玄衣玉冠,缓步而下。他神色平静,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身后,是被符箓禁锢、如同死狗般被两名黑衣卫架着的安禄山,再后面则是玉衡真人、绯烟以及押解着范阳嫡系将官的队伍。
“参见镇国公!”
以杜蘅、雷万春为首的迎接众人齐齐躬身,声音震动了暮色。他们早已通过传讯得知了海上发生的一切,心中除了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对秦昭那通天手段的敬畏与震撼。
杜蘅快步上前,低声道:“国公爷,京中一切安好。只是……安禄山之事,恐引起三镇动荡。”
秦昭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登州刺史等人。“无妨。即刻以八百里加急,通传各州府、边镇:范阳、平卢、河东节度使安禄山,私调水师,袭击摄政,罪证确凿,现已擒拿。三镇军务,暂由副使代理,听候朝廷处置。有敢异动者,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决断,如同凛冬寒风,瞬间刮遍全场。
“是!”杜蘅凛然应命,立刻安排人手办理。
“那些番船,查清来历了吗?”秦昭问道。
“回国公爷,初步审讯,那些番人来自极西之地,自称‘大秦’(罗马)商人,但言语闪烁,行迹可疑。船上搜出大量兵器、铠甲,以及……一些与寂灭圣教相关的邪异物品。”杜蘅回道,递上一份初步报告。
秦昭接过报告扫了一眼,眼神微冷。果然与寂灭圣教有关!这些西方来的“商人”,恐怕是寂灭圣教渗透此界的另一条渠道,他们与安禄山勾结,所图非小。
“严加审讯,务必撬开他们的嘴。所有缴获物品,封存送往长安靖安司总部。”
“明白!”
安排完这些,秦昭不再停留,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铭刻着隐匿与加速阵法的专用马车。杜蘅、雷万春、玉衡真人、绯烟等人紧随其后。车队在一队精锐黑衣卫的护卫下,离开登州港,沿着官道,向着长安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上,秦昭闭目养神,实则在与杜蘅、雷万春进行神念交流,详细了解他离开这段时间长安以及各地的具体情况。
正如杜蘅之前密报所言,朝局表面稳定,但暗流涌动。安禄山此次胆大包天的行动,绝非孤立事件,其背后定然有着更庞大的势力在支持和怂恿。那些与安禄山过往密切的朝臣、将领,此刻恐怕已是人心惶惶。
“国公爷,安禄山该如何处置?还有三镇兵马……”雷万春问道,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安禄山在三镇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其手下骄兵悍将众多,若处理不当,极易引发兵变。
“安禄山,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本公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秦昭淡淡道,“至于三镇……传令王忠嗣,调其部精锐,陈兵河东,威慑平卢、范阳。令朔方、陇右节度使,加强戒备,防范吐蕃异动。同时,以朝廷名义,颁布赦令,三镇将士,凡放下兵器,服从朝廷调遣者,过往不究,一视同仁。只诛首恶,不累士卒。”
他这是恩威并施,一边以绝对武力震慑,一边分化瓦解,力求以最小的代价平稳接收三镇兵权。
“是!末将立刻去办!”雷万春精神一振。
“杜蘅。”
“属下在。”
“朝中那些与安禄山往来密切者,名单可已完善?”
“回国公爷,已基本掌握。”杜蘅递上一份更详细的名单,上面罗列了数十名文武官员,其中甚至包括两名皇室宗亲。
“按名单抓人,但有反抗,格杀勿论。抄没家产,充入国库。”秦昭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乱世需用重典,此时绝不能有丝毫心慈手软。
“是!”
一道道命令从飞驰的马车中发出,通过靖安司的特殊渠道,迅速传向帝国的四面八方。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收紧。
数日后,长安城。
镇国公即将返京的消息早已传开,整座帝都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承天门外,以张说、宋璟为首的文武百官早已按品级肃立等候,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百姓们则被金吾卫隔离在远处,翘首以盼。
当那支代表着帝国最高权力的车队出现在官道尽头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马车在承天门前停下。车帘掀开,秦昭缓步而下。
他依旧是那身玄色常服,面容平静,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百官,扫过远处敬畏的百姓,最终落在眼前这座象征着大唐最高权力中心的宫门之上。
“恭迎镇国公回京!国公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响起,震动了云霄。
秦昭微微抬手:“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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