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
世家再也没有任何碾压黎庶的优势,进一步会加剧世家的分裂。
一艘注定沉没的船只,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乘坐。
长安城里,京兆杜氏原本的居住地,扶风李氏本家迁移至此。
此刻,宽敞的堂屋内,乌泱泱的坐满了各大世家的代表,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忧愁。
案几上的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但却没有人在意,任由热茶变得冰凉。
他们全部都是为了新的钱币一事聚集到了此处,来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
扶风李氏与当今朝廷共出一家,所有人都想要在这里讨一个确切的说法,或者说是打听清楚一个确切的对策。
只是。
扶风李氏的族长却是异常的清楚,根本就没有出来相见的意思,只是吩咐下人不要失了礼数,安排一个嫡子前来招呼所有人喝茶。
但是话却不透露一句,甚至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所有人只是坐在座位上。
终于,上首的李氏大公子首先承受不住这异样的气氛,在敬了所有人一轮茶之后,干脆地说道:
“诸位,家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李氏一切听从朝廷的安排, 朝廷怎么说,我们李氏就怎么做,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话音一落,在座诸人齐齐胸口一鼓,他们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可不是听这样的屁话。
这样的话,他们难道自己不清楚,非要冒着得罪朝廷,得罪李元吉的风险,赶来这里商议。
还不是希望扶风李氏能够替所有人出头。
当即。
就有人坐不住,也不想继续这样干坐下去了,听到李氏大公子的话语,当即就冷哼了一声:
“大公子,你这话说的轻巧,你李氏与皇帝陛下皆乃一源同出,旁人不能说的话,难不成你李氏也说不得?皇帝陛下真就一点不念血缘之情。”
此话一出,堂屋里不少人心头一跳,更是有人心中暗呼一声不好。
更有性格激进的人,心里面更是已经‘妈的’一声骂了出来。
这是什么猪脑子?
说事情就说事情,怎么能够将皇帝陛下带出来?
这不是找死吗?
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有些话语更是说都不能说。
尤其是李元吉。
这位皇帝手段如何不去说,也不用多说,单单此刻的威望就已经不容他们这些人说三道四。
没办法。
李元吉威望太高,对于地方的掌控太强,他们在李元吉的面前都是手里的玩物一般。
若是话题不带李元吉,大家假装不知道,还能有的说,现如今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那还说个屁,谁还敢多嘴?
果然。
骤然听的这话,李氏大公子面色一变,白净的面容上瞬间就浮现出了怒容,当即也顾不得身份大小,站起来就对着方才说话的人怒斥道:“大胆。陛下如何,岂是吾等小民能够评判。”
“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之人给我乱棍打出去,将其押送去县衙报官。”
他妈的。
李氏大公子心头嗖嗖发凉,城南杜氏坟头草都还茂盛,这人就敢这样胡言乱语。
真当皇帝如今修身养性了。
他以为他是什么?
现如今的世家比之当初的去天五尺的杜氏又如何?
“啊?”
“我,我,我……”
“是我失言,是我失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群牛高马大的壮汉从外面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将那说话的世家之人给拖了出去,丝毫不理会对方那惨白至极的面容,留下了心头凛然的一群世家之人。
沉默。
寂静。
等到杯盏里的茶水再一次的冷却,再也不往外冒着热气之后,上首的李氏公子方才开口说道:
“诸位,家父的意思是,朝廷如何,咱们就如何,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世家。”
“诸位都只是普通大唐百姓,充其量也就是家里的房子大一些,雇佣的下人们多一些而已。”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该如何就如何,千万不要再怀念过去如何如何。”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他们已经听清楚李氏大公子话语里面的意思。
只是?
世家地位如何能够说放就放?
又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李氏大公子可不管这些人心里面所想,知道这些人不是真的要想询问如何应对钱币改革一事,而是想要借着这一件事,重新谋划世家的地位罢了。
但是,他们李家可不想重蹈京兆杜氏的覆辙,举族坟头草三尺之长。
“言尽于此。诸位叔伯若是还有其他的见教,侄儿扫塔以待,若是没有的话,那就请回吧。”
瞬间,堂屋里面所有人的面色急剧变化,有人不死心的问道:“侄儿当今能够做的了李氏的主?”
“侄儿之言就是家父之言,亦是李氏行事之准则,叔父不用质疑。”李氏大公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端起手中已经喝干的茶盏,对着说话之人举了一下,送客之意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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