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激昂的战鼓声,就从汉军大营中冲天而起。
数万汉军将士,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开始在关前列阵。刀枪如林,旌旗蔽日,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函谷关城墙上,魏军士卒,瞬间紧张了起来。
“敌袭!汉军要攻城了!”
警钟被疯狂地敲响。
曹爽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就跌跌撞撞地跑上了城楼。
当他看到关下那黑压压的汉军方阵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来了……他终于来了……”他扶着墙垛身体不住地颤抖。
然而汉军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立刻发动潮水般的攻击。
他们只是在距离城一箭之地外,摆开阵势。然后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阅兵”。
数万汉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喊着震天的口号,在关前来回行进。
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那所向披靡的精气神。
像一记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魏军士卒的心头。
然后汉军就在魏军那紧张而疑惑的目光中,鸣金收兵,退回了营地。
曹爽和他的将领们都懵了。
“这……这,陆瑁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邓飏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不解地问道。
“故弄玄虚!”何晏强作镇定地分析道,“他这是在虚张声势!他知道我军有十万之众,雄关天险,他根本不敢强攻!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来动摇我们的军心!”
“没错!一定是这样!”曹爽,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传令下去!不许,理会!汉军,再有,任何,挑衅,都,不许,出战!全军,给我,死守城池!”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函谷关内的十万魏军来说,变成了一场永无休止的精神折磨。
汉军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地来“问候”他们。
有时候,是清晨的,“阅兵操练”。
有时候是正午的,“骂阵挑战”。汉军阵前会推出几十个嗓门奇大的壮汉,用最粗鄙,最恶毒的语言,将曹爽和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他们甚至编出了各种关于“渑池大捷”的歌谣,在关前大声传唱。
“曹大将军真神武,十万大军变五万!”
“傅粉何郎,用兵强,纸上谈兵第一桩!”
“可怜那,夏侯郎,稀里糊涂把命丧!”
这些歌谣,像一把把淬毒的小刀,精准地扎在曹爽和那些幸存士卒的心上。
曹爽气得在城楼上暴跳如雷,几次都差点下令出战。但一想到陆瑁那深不可测的手段,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而那些幸存的魏军士卒,则是羞愧与恐惧交加。他们不敢抬头,不敢与城墙上那些用异样眼光看着他们的守军对视。
如此反复几次。搞得魏军将士,日夜不宁,草木皆兵,精神几乎要崩溃。
当陆瑁在函谷关上演着他那精妙的“温水煮蛙”的艺术时。
荆州,江陵城。
廖化和他率领的四万长安新军已经抵达了数日。
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只是默默地开始协助原有的守军,加固城防,开垦田地,一副准备长期驻扎的样子。
这四万生力军的到来,让整个荆州北部的防线瞬间变得稳如泰山。
而这个消息,也毫无意外地传到了东吴的都城——建业。
东吴皇宫,议政殿。
孙权正看着手中的那份来自荆州的密报。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看不出喜怒。
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诸位,都说说吧。”孙权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苍老的沙哑,“陆瑁如今陈兵函谷关下。又分兵五万南下宛城与江陵。”
“这棋下得很大啊。”
“我东吴此时该如何自处?”
他的话音刚落。
“陛下!”大将军诸葛恪上前一步意气风发地说道,“此乃,天赐良机!曹魏主力,被陆瑁牵制于中原。其内部空虚,前所未有!我军当倾国之力,北伐合肥,直取寿春!则淮南之地,可一战而定!届时我大吴便可坐拥江淮俯瞰中原,成帝王之业!”
他的话极具煽动性。让殿中不少主战派的年轻将领,都为之热血沸腾。
然而孙权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刚从江夏回来的东吴现任大都督陆抗。
“幼节,你怎么看?”孙权问道。
陆抗出列对着孙权深深一揖,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说道:
“陛下,大将军之言虽豪情万丈,但臣不敢苟同。”
“哦?”
“我伯父陆瑁此人,其用兵谋略深不可测。其心更是比当年的周公瑾还要深沉。”
“他此番看似将主力尽数投入中原战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向江陵增兵四万。此举看似多余,实则用心极其险恶!”
“他是在警告我们。”陆抗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他是在告诉我们。他有能力同时与曹魏开战。自然也有能力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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