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圃旁的空气,仿佛被江奕辰那最后一句裹挟着凛冽杀意的话语冻结。地上几名外宗弟子的哀嚎声,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却又显得那般微弱,如同败犬的呜咽,再无法激起半分波澜。
远处,那些闻讯而来,原本抱着看热闹或是别样心思的各宗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目光复杂地聚焦在那道青衫背影上。惊骇、难以置信、忌惮、以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在他们眼中交织。谁能想到,这真武宫人尽皆知,被分配到最末流无极宗的“痴儿”,竟是一头蛰伏的凶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废人修为,断人臂膀,狠辣果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陈丽霞看着江奕辰走向自己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欣慰、激动、担忧、还有一丝陌生感,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她张了张嘴,想问问这半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想嘱咐他此举是否会惹来天大麻烦,但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带着颤音的轻唤:“奕辰……”
江奕辰走到她面前,脸上那逼人的寒气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歉然:“大师姐,让你受惊了。药圃受损的灵药,我会设法补上。”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被践踏得一片狼藉的草药,心中已有计较。以他如今对草木药性的理解和体内那蕴含生机的“奕辰真气”,催生、修复这些低阶灵药,并非难事。
“补什么药!”洪晓梅这时终于从极度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几步跳到江奕辰身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俏脸因激动而泛着红晕,压低声音却难掩雀跃:“打得好!臭小子,藏得够深的啊!连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厉害了!刚才那几下,真是太解气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她嘴上埋怨江奕辰隐瞒,眼神里却全是与有荣焉的骄傲和欢喜。这半年来,她是唯一知晓江奕辰秘密的人,陪着他“偷书”,为他打掩护,亲眼见证他从一个需要保护的“痴儿”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的地步,心中的成就感甚至不比江奕辰本人少。
江奕辰对她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信任与陪伴,他铭记于心。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接连响起。
数道强横的气息由远及近,迅速降临在这片药圃区域。为首两人,正是龙吟宗和天罡宗在此区域的执事长老,身后还跟着几名气息不弱的本宗弟子。他们显然是接到了门下弟子的紧急传讯赶来的。
两人刚一落地,目光便瞬间锁定了地上惨叫呻吟的弟子,尤其是那右臂扭曲、面色惨白的矮胖弟子和捂着手臂、面如金纸的瘦高弟子。两人的脸色顿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谁干的?!”龙吟宗的马脸长老目光如电,带着筑基期的威压,猛地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站在药圃边的江奕辰三人身上,语气森寒:“是你们无极宗?好大的狗胆!竟敢下此毒手,废我龙吟宗弟子修为!”
天罡宗的矮壮长老亦是怒发冲冠,死死盯着江奕辰:“小杂种,是你动的手?给我拿下!”
他身后两名天罡宗弟子应声而出,气势汹汹地便要上前拿人。
陈丽霞和洪晓梅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挡在江奕辰身前。筑基长老的威压,绝非她们这些炼气期弟子能够抗衡。
然而,江奕辰却轻轻将两位师姐拨开,一步迈出,直面两位筑基长老的怒火与威压。他那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腰杆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傲立的青松。
“两位长老,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拿人?”江奕辰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穿透了对方的威压,传入每个人耳中,“为何不先问问,贵宗弟子,为何会出现在我无极宗药圃?又为何会践踏我宗灵药,辱我师姐?”
马脸长老冷哼一声:“哼!强词夺理!即便有些许冲突,同门切磋,点到为止即可,你竟狠毒至此,断人经脉,废人修为!此等行径,与魔道何异?今日若不严惩,真武宫规何在!”
“同门切磋?”江奕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几人围堵我两位师姐,言语侮辱,行为挑衅,更是肆意毁坏宗门财产,这便是我真武宫的同门之谊?若这便是宫规,那这宫规,不要也罢!”
他语气陡然转厉,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射那马脸长老:“至于狠毒……若非看在同属真武一脉的份上,就凭他们辱我师姐,今日留下的,便不只是几条手臂了!”
“狂妄!”
“放肆!”
两位长老同时怒喝,筑基期的灵压如同山岳般向江奕辰碾压而去,试图以境界压制让他屈服。周围观望的弟子无不色变,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然而,那足以让普通炼气弟子筋骨欲裂的灵压,落在江奕辰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他周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狂暴的灵压悄然化解、吸收,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拂动一下。他融合医道与武道自创的“奕辰真气”,最擅长的便是化解异种真气,更别提他神识强大,早已超越普通炼气,这点灵压,根本奈何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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