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渊,位于金鳌岛地脉极阴之处,乃是虬首仙一脉的立身根本之一。传闻此地连通九幽,汇聚万水之阴,孕育着精纯至极的先天黑水精华。对于修炼水属,尤其是偏向阴寒、侵蚀类神通的修士而言,此处是无上宝地。
三日后,林凡在一名沉默寡言的黑水殿执事引领下,通过层层禁制,踏入了一片被漆黑水雾笼罩的奇异空间。
甫一进入,林凡便感觉周身一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水灵之气,却并非他熟悉的壬水之精那般温和浩瀚,而是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与沉重的压力,仿佛无数细微的黑色冰针,无孔不入地想要钻入他的经脉,侵蚀他的法力。更有一股混乱、暴虐的意志碎片,夹杂在水灵之气中,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
“此地黑水精华虽沛,却内蕴上古水元暴动时残留的混乱意志与阴煞之气,吸纳时需谨守灵台,以自身功法徐徐炼化,切忌贪多求快,否则有法力异化、心神迷失之危。”引路执事冰冷地交代了一句,便转身消失在黑雾中。
林凡独自立于这片仿佛无边无际的黑色水世界上空,脚下是深不见底、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耳边回荡着水流低沉的呜咽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混乱嘶鸣。
他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先运转《鸿蒙吐纳术》,周身泛起朦胧的清光,将侵袭而来的混乱意志与阴煞之气稍稍隔绝。同时,他引动体内那缕壬水之精的本源气息,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一盏明灯。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当壬水之精那至清至纯、仿佛万水之源的气息散发开来时,周围原本狂暴涌动的黑水精华,竟如同遇到了君主般,变得温顺了许多,那其中的混乱意志与阴煞之气,虽未完全消退,却也不再那般咄咄逼人,反而像是被过滤了一遍,只剩下相对精纯的水元能量。
“果然有效!”林凡心中一喜。壬水之精不愧是先天水灵本源,对天下万水有着天然的统御与净化之能。在这黑水渊中,它就像是一个高效的过滤器,能将有害的“杂质”剔除,只留下可供吸收的精纯能量。
他不再犹豫,寻了一处由浓郁黑水精华凝聚而成的黑色礁石落下,盘膝坐定。双手结印,《鸿蒙吐纳术》全力运转,周身窍穴如同一个个微小的漩涡,开始疯狂吸纳经过壬水之精“过滤”后的精纯黑水精华。
轰!
精纯而磅礴的能量涌入体内,带着黑水特有的阴寒与沉重特性,冲刷着他的经脉,滋养着他的金丹(假设林凡此时已凝聚金丹,为地仙/天仙境界的标志)。《鸿蒙吐纳术》的玄妙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仿佛一座巨大的熔炉,无论何种属性的能量,都能被其炼化提纯,转化为最本源的鸿蒙法力,夯实着林凡的根基。
与此同时,林凡并未忘记修炼《叠浪千重斩》。他分出一部分心神,引导着新炼化的、带着黑水特性的法力,按照剑诀的路径运转、叠加。在这充满水元压力的环境中修炼此诀,竟有事半功倍之效。他感觉自身对水元之力的掌控更加精细,叠加法力的效率也在稳步提升,隐隐有突破到五十四重甚至更高境界的趋势。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林凡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黑水精华。他的修为在稳步提升,向着玄仙中期坚实迈进。肉身经脉在精纯能量的冲刷下,也变得更加坚韧宽阔。更重要的是,他对水之“柔”与“刚”、“静”与“动”的感悟,在这极致的黑水环境中不断深化。
一日之后,林凡感觉自身的吸收似乎达到了一个瓶颈,黑水精华对修为的提升效果开始减弱。他心念一动,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尝试引动一丝未被完全净化的、蕴含混乱意志的黑水精华入体!
他要借助这黑水渊特有的环境,磨砺自己的神魂与意志!毕竟,未来的敌人,很可能包括擅长精神攻击的魔道修士乃至混沌魔念,心智的坚韧至关重要。
“嘶——!”
当那一丝夹杂着暴虐、混乱、冰冷意念的黑水精华涌入识海的瞬间,林凡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要炸开!无数负面情绪与混乱的低语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侵蚀他的理智,扭曲他的认知。
他紧守《鸿蒙吐纳术》带来的那一点清明灵光,神魂之力高度凝聚,如同磐石般抵御着冲击。药灵之契带来的磅礴生机也在此时自发运转,滋养着受创的神魂,提供着源源不断的韧性。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如同用钝刀刮骨。但林凡咬牙坚持,以自身意志为熔炉,强行炼化着那丝混乱意念。渐渐地,他发现那些混乱意念并非无迹可寻,其中似乎残留着某些破碎的、关于上古水元暴动、洪荒初开的模糊景象碎片……
当他终于将那丝混乱意念彻底炼化时,虽然神魂之力消耗巨大,疲惫不堪,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变得更加凝练、通透,对自身法力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细程度。这是一种本质上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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