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特护病房宽大的窗户,悄悄溜了进来,给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张兰是被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弄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蜷在李默的怀里,脑袋枕着他坚实的臂弯。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褪去了昨夜的杀伐之气,睡着的他,眉眼舒展,睫毛很长,看起来就像个邻家的大男孩,干净又无害。
可就是这个大男孩,昨晚像拎小鸡一样,掐着一个职业杀手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张兰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狂跳,脸颊也烧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想从他怀里挪开,可身体刚一动,那条揽着她的手臂就收紧了。
“醒了?”李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睛却没睁开。
“嗯……”张兰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整个人僵在那里,不敢再动。
李默睁开眼,低头看着怀里满脸通红的姑娘,嘴角勾了勾,“怎么,睡完就不认账了?”
“你胡说!”张兰又羞又急,伸手捶了他一下,那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撒娇,“是你……是你又欺负我……”
“我欺负你?”李默挑了挑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惊慌失措的大眼睛,“那我再欺负一次,让你好记牢一点。”
他说着,便低头吻了下去。
窗外的鸟鸣和楼下的车声,成了这间病房里旖旎春光的背景音。
……
与此同时,县委大院,冯逸晨的家中。
一宿未睡的冯逸晨和白书恒,眼窝深陷,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
他们等了一整夜。
从十一点等到十二点,从午夜等到天明。那个该打来的电话,始终没有响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一点点缠紧了他们的心脏。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两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冯逸晨抢先一步抓起电话,手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喂?”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了调。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老鬼那沙哑的报喜声,而是他在公安局那个内线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哭腔。
“冯……冯副县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冯逸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说!慢慢说!”
“老鬼……老鬼失手了!他被抓了!!”内线的声音带着绝望,“昨晚他一进病房,就被那个姓李的小子给制住了!听说……听说他一身的骨头,被那小子当场给打断了!人现在就在重案组的医务室里,孙志勇亲自看着,谁也靠不近!”
“啪!”
冯逸晨手里的听筒滑落在地,他整个人晃了晃,一屁股瘫坐回沙发上,面如死灰。
“什么?!”白书恒扑了过来,抓着冯逸晨的肩膀,嘶吼道,“你说什么?老鬼被抓了?那……那个姓李的小畜生能把一个老职业杀手打垮?开他妈的什么玩笑呢?姓李的现在在哪里?!”
“他没事。”冯逸晨呆滞地摇着头,眼神空洞,“他一点事都没有,还他妈的换到了顶楼的特护套房!孙志勇把整栋楼都给封了!”
完了!
彻底完了!
白书恒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
他们最大的依仗,那个“从不失手”的老鬼,不仅失手了,还成了对方手里最致命的证据。
一个活着的杀手,比一具尸体可怕一百倍!
“镇定!老白!我们必须镇定!”冯逸晨到底是官场的老油条,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痛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喘着粗气,对同样面无人色的白书恒说道:“一个杀人犯的口供,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可以说他是栽赃陷害!对!就是栽赃陷害!是钱三江和那个小子串通好了,故意找个人来诬陷我们!”
“对……对!”白书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我们是副县长!谁会相信一个地痞流氓的话?只要我们咬死了不承认,他们没有别的证据,就拿我们没办法!”
两人相互打气,但那颤抖的声音和躲闪的眼神,却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慌。
他们很清楚,一旦被孙志勇那种疯子盯上,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也能被扒掉一层皮。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冯逸晨站起身,在屋里烦躁地踱步,“必须想办法,在老鬼彻底开口之前,把事情压下去!或者……让他永远闭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反应,全都在另一个人的算计之中。
……
医院,顶楼特护套房。
钱三江和孙志勇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两人的脸色都极为凝重。
刚进门,就看到张兰正红着脸,帮李默整理着衣领,那副小女儿家的娇态,让两个大男人都愣了一下。
“咳咳!”钱三江干咳两声,打破了房间里有些暧昧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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