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几分惊喜的男中音。
“小先生!总算想起给我这个孤寡老人啦?也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钻进哪个深山老林里,被野人拐跑了!”
陈克清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还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
钱三江的心,却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陈叔?
李默竟然叫陈市长“陈叔”?
这称呼,可不是一般的关系能叫得出口的!他钱三江见了陈克清,都得毕恭毕敬地叫一声“陈市长”。
“我倒是想被野人拐跑,清净。”李默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在跟一个邻家长辈聊天,“不过,这次差点被家养的恶犬给咬死了。”
“什么意思?”陈克清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
“没什么大事。”李默说得云淡风轻,“就是前几天,在宁光县医院里,有个杀手想给我打一针‘营养剂’,被我一不小心,把胳膊拧断了而已。”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钱三江甚至能想象到,市委办公室里,陈克清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此刻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几秒钟后,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听筒里炸了出来,声音大得整个病房都能听见!
“你说什么?!!”
“谁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宁光县动你!!”
陈克清的咆哮,带着一股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电话听筒都给震碎。
钱三江站在一旁,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钱三江呢?!他这个县长是干什么吃的?!人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要负全责!!”
李默好在有先见之明,早一步就把听筒拿远了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
“陈叔,你先别激动,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陈克清的火气一点没消,“等你躺在太平间里,就不好好了!这件事,没完!
我告诉你,李默你一个人,比他整个宁光县都重要!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钱三江的脑门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他知道李默重要,是宁光县的贵人,是能改变县里面貌的奇才。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陈市长的心里,李默的重要性,已经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一个人,比一个县还重要!
这是何等的分量?这是何等的评价?
钱三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还在慢悠悠削着苹果的少年,眼神里除了敬佩,更多了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钱三江在不在旁边?”陈克清还在电话那头发火。
李默看了一眼已经呆若木鸡的钱三江,把电话递了过去。
“陈叔找你。”
钱三江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接过电话,像接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喂……陈,陈市长……我是钱三江……”他的声音发干,舌头都有些打结。
“钱三江!!”
陈克清的怒吼再次传来,这一次,是点名道姓,毫不留情。
“我问你!你是怎么当这个县长的?!我把李默交给你,是让你把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的!你倒好,差点让他被人给害了!要是李默在你宁光县掉了一根头发,我扒了你的皮!!”
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让钱三江这个五十多岁,在官场上素有“铁面县长”之称的汉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是……陈市长,是我的失职……我检讨……”
“检讨?检讨有什么用!”陈克清的火气丝毫未减,“你告诉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查到谁了?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官有多大,背景有多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连根拔起!我给你兜底!”
听到最后这句话,钱三江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有了市长这句“我给你兜底”的保证,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市长,您放心!”钱三江的腰杆瞬间挺直了,声音也变得洪亮起来,“主谋已经基本锁定,就是我们县的两个副县长,冯逸晨和白书恒!杀手也已经被我们抓获,并且已经招供!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只是……他们两个是官场老油条,光凭一份口供,很难将他们定罪。
我按照李先生的计策,放出省里要来工作组的消息,想逼他们自乱阵脚,可他们……他们好像认定我们是虚张声势,根本不为所动。”
钱三江把目前的困境,一五一十地汇报了。
电话那头,陈克清沉默了片刻。
“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就让他们相信!”陈克清的声音冷了下来,“钱三江,我给你最大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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