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青云长老严禁议论此事!”
“禁有什么用?事实摆在那儿!我就说嘛,他们百草谷一向眼高于顶,自诩正道丹道魁首,凭什么对我们天行宗如此热心?原来藏着这等祸心!”
“莫非是苦肉计?先毒倒自己的一位长老,再假装全力救治,以示清白,实则暗中与魔宗勾结,另有所图?”
“刘长老之前就在长老会上提过,说与百草谷合作须慎之又慎,要提防他们…如今看来,果真大有道理!”
白芷发来的讯息,只有青云真人跟云璃知道,没有向宗内任何人透露半分,但宗内的人是如何知道的?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肯定是有人通过非常渠道故意传递进来的,其目的就是要引起宗内的猜疑。这种猜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迅速在肥沃的恐惧和不安中生根发芽。尽管青云真人第一时间严令禁止谣言传播,并亲自召集高层,力陈此为魔宗极其阴险的离间之计,切不可中计。但当他看到几位平素与他并非一心、甚至隐隐有些对立的长老眼中那闪烁不定、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他的心便不断下沉。
信任的纽带,一旦出现裂痕,便再难复原。
随后几日,天行宗与百草谷之间原本顺畅的丹药交接、人员配合,明显变得滞涩起来。天行宗这边负责接收丹药的弟子,会下意识地用审视的目光多看几眼百草谷的来人,交接清单核验得格外仔细,甚至要求对方提供额外的丹药批次灵韵印记证明;而百草谷那边派来的弟子,也敏锐地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脸上那份属于大宗弟子的矜持与热忱渐渐被冷淡和戒备所取代。
一股无形的寒流,弥漫在两派之间。
云璃一袭白衣,静立在自己庭院的莲池旁。池中几尾灵鲤无精打采地游动着,水面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一株将开未开的净世仙莲,花瓣微微颤动,散发出柔和清辉,驱散着周遭令人不适的压抑氛围,但所能照亮的范围,却显得如此有限。
她清晰地感知到了宗门内弥漫的那种不安与相互猜忌的情绪,如同污浊的暗流,正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一切的基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轻声自语,声音空灵却带着决意,“幕后操控之人,此刻定然在暗中发笑。”
她转身,裙摆拂过地面,不留一丝尘埃。很快,她便将墨渊与清风寻至一处设有隔音结界的静室。
静室内,气氛凝重。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云璃开门见山,眸光扫过两位同伴,“内鬼未清,外嫌又生。敌人这离间之计,狠毒异常,已然奏效。”
墨渊浓眉紧锁,拳锋砸在掌心,发出沉闷一声:“魑魅魍魉,只敢行此鬼蜮伎俩!若让我抓到,定一剑一个,以正乾坤!”他周身浩然之气勃发,使得室内的压抑感都减轻了几分。
清风依旧沉默寡言,只是抱剑而立,眼神锐利如鹰,微微颔首,表明他已明了形势。
云璃沉吟片刻,冷静分析,声音如清泉击玉,条理分明:“白芷妹妹身处百草谷,压力定然极大,她精研药毒,留在那里追查线索,比回到这里作用更大。当下重中之重,是稳住天行宗内部,绝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便是将流云城拱手让于魔道。”
她看向墨渊:“墨渊大哥,你性情刚直,浩然正气正是阴诡算计的克星。请你即刻前往辅助青云长老,以他新收弟子的身份,跟在他身边。他此刻压力巨大,需要绝对信任之人支撑。清查重点,仍是那位刘长老及其关系网,务必找到切实证据,撬开缺口。”
墨渊重重点头,声如洪钟:“义不容辞!邪佞之辈,最惧煌煌正气之剑!我这就去寻青云长老!”
云璃又看向清风:“清风师兄,你剑速冠绝同代,身法超绝,最擅潜行匿踪。烦请你辛苦一趟,暗中监视宗门内几个与刘长老过往甚密、且近期行为有异的关键人物。不要打草惊蛇,只需看清他们与何人接触,传递何物。我怀疑,宗内绝非仅他一人被渗透。”
清风言简意赅,只吐出一字:“好。”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静室之内,气息全无。
安排妥当,云璃轻轻舒了一口气,但眉宇间的忧色并未减少。她走回莲池边,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净世仙莲光芒大盛,柔和而纯净的辉光以她为中心,如水波般缓缓荡漾开来,悄无声息地抚慰着那些因谣言和猜忌而躁动不安的心灵。同时,她集中神念,尝试通过那玄之又玄的共生感应,向远在秘境中的凌绝传递信息。
这一次,她传递的不仅仅是简单的局势说明,更将那份沉重的压力、弥漫的猜疑、以及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尽可能清晰地跨越空间,传递过去。
……
秘境深处,荒古石阵。
战斗已至白热化。石浩浑身浴血,原本璀璨的银辉战体上布满了深深的凹痕与裂纹,但他依旧如同磐石般死死顶在最前方,每一次怒吼都爆发出惊人的气力,硬生生用身体扛下傀儡那足以崩碎山岳的重击,为身后的同伴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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