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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她谋 > 十二 吃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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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一出如有命,剑尾甩出犀利的风,将新叶簌簌扬动,声音似婴孩啼哭。

陈擅已经杀红了眼,下力狠绝,千钧一发之时还是他身边那些死忠,谨记周汝之言,不约而同扑了上来,两相抵抗,卸掉了陈擅手上几分力。

谢春深站在那里,似乎根本不打算躲,木漪心已经跳出了喉咙,反手用力推了谢春深一把,将他推歪了身,自己也差些栽倒,谢春深下手揽腰,将她扶在怀侧。

那原本正中心口的刀刃因他身体这一偏斜,戳入心口上方一寸。

皮肉被利刃破入,神经搅扭一处,谢春深垂眸闷哼一声。

伤口处几滴血液,甚至溅在木漪眼角,还有她头上的八只金钗上,凤鸟翅膀被尽数染红。

她微张着口抬起头,眼里便是那刺入他胸口的剑,剑锋冷白,血顺着锋刃滑下,又滴在她眼皮和耳上。

陈擅因怒生了无穷力气,一把将那些人丢开,大声吼着:“都别拦我!今日不取他性命,我罔为周氏后孙!”

说着,又蓄力一送手,那剑硬生生劈开骨肉,又往谢春深身体里去了几分,木漪看的心惊肉跳,忘了自己还在他怀中。

方才第一下她并未出面强拦,她觉得谢春深就应该受些皮肉之苦。

可现在不能再任由陈擅继续了,否则,谢春深真的会死在她眼前的。

“陈擅”,她要转身,却发觉自己被谢春深搂着。

他的手已经僵了,指甲掐在她腰带上,钝痛自腰部传来。

木漪掰开那只手,握住带血的剑刃,“此事我与他都不知情,真的不是他所为。”

陈擅已完全被失去至亲的痛苦所蔽,红着眼,哑声问她,“……木芝,你为我家新妇却站在他这一边,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母亲对你的信任吗?!”

“我并未站在他这边,”木漪直说,“正因为我现在与你为盟,我才更要阻止你,为陈家考虑!

谢春深死在你手里,陛下一定会追究,整个陈家都会被波及,我们之前所做都会功亏一篑。他既非毒害你外祖的凶手,你杀他也并无意义!”

她谨慎地用了几分力,能握下他的剑又不至于划伤自己的手心,语气尽量镇静道:

“为了你的母亲,为了我们的母亲,你先把剑放下,陈擅,好好想想,你不该这么做的。”

陈擅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他想哭又有些无力至极的想笑,还未待他自己拔剑,谢春深握住伤口外的剑身,毫不犹豫地朝外一拔。

木漪皱起眉:

“你不要命了!”

血液泅出,顷刻间染红他整片胸膛,他捂住伤处洞口,朝后退了一步,廖廖扫了木漪一眼,嘴唇无力一牵,往下一落,瘫坐在门槛前。

那手指里也已渗出血液来,根本就止不住。

陈擅的剑被身旁人抢去,他们压住陈擅,不让他再有动作。

陈擅并未缓过情绪,也咽不下那口气,瞪着两只眼睛不肯服从,他们便跪下求请:

“二郎君,回去与夫人商议后再行事吧!若的确是此人所为,就是告到陛下面前,也必须要此人为老主公偿命!

若陛下执意要包庇,我们再行兵法,刺他至于毙命不迟!求二郎君先回去见一见夫人!夫人还在等您!”

“求二郎君!”

“求二郎君跟我们回去!”

陈擅肩膀剧烈耸动,脚步在地上虚浮交叉打着转儿,连路也不会走了,木漪拔了带血的簪子,割下身上一块青白稠布摁在他伤口处为他止血,便听得身后人一阵仰天大笑。

大笑后,锵地而哭。

陈擅像是要被一个朝代里吃人的命运逼疯了。

他与她不同,养尊处优十几年,没有经历过地狱,是以,现在被人推下悬崖时,神魂肝胆俱碎,再难重新站起。

木漪心被一块石头压沉下去,周老死在她婚前,下毒者意图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周老的死的确与她脱不开关系。

摁下片刻后血流稍缓,木漪为谢春深洒上内屋找来的半瓶金疮药,垂眸看着他伤口处:

“周老是谁下的手?”

谢春深的半边胳膊已经麻痹了,这一剑捅的够深,再深个一点,就能废了这只胳膊,“自然是,厌恶你我,也忌惮陈家之人,意图报复,又能一箭双雕,借刀杀人。”

提起借刀杀人这种手段,木漪便已经反应过来,“段渊?”

她抬眼看他,发现他脸上已经褪尽了血色,唇瓣泛青,“他人还并未回洛阳,如此便可洗脱嫌疑,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下毒的人。”

“找不到了,即便找到——”他捂住她覆在上面的手,带着她摁下去,二人心跳齐平,无声地碰撞。

“再用力一些……”之后他续道,“即便找到,也会指认我。”

他心下也承认,这确实是自作自受。

“我趁着他不在,砍尽他养出的枝能芽,只留他这根光秃秃的树干,他岂咽得下这口气,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还给我。”

木漪陷入沉思,还在苦于对策,谢春深带血的指头抬起了她的下巴,眯起眼道,“却也没什么不好,陈擅不来找我麻烦,我也要去找他麻烦。此举,正中我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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