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青域的小镇入夜后,晚风裹着初秋的凉意,卷过街边的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李建军揣着空酒瓶,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左偏右倒,酒气顺着呼吸往外冒。他裹了裹皱巴巴的衬衫,嘴里嘟囔着:“真是的,大晚上的风这么邪乎,冻得人骨头疼……”
路灯的光落在他肩头,没人发现,一粒比尘埃还细微的血蚀灵宝,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蹭过衣领缝隙,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袖口。他还在做着白日里的梦,一边踢开脚边的石子,一边碎碎念:“要是生下来就是富二代就好了……不对,富二代哪有修行者厉害?要是生来就有修行天赋,不仅工作不用愁,说不定还能摸到仙者的边……哪用得着看那个肥头老板的脸色,今天还敢当着全部门的面骂我……”
一路跌跌撞撞,李建军终于摸到自家单元楼门口。这栋楼是老小区的六层步梯房,墙皮都有些剥落,他掏钥匙时手滑了好几次,金属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半天,才勉强卡准位置。“咔嗒”一声,门刚推开一条缝,暖黄的灯光就涌了出来,伴随着熟悉的温柔嗓音:“回来啦?快进来,外面冷。”
妻子张玥迎了上来,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衬衫,眉头轻轻皱了皱:“怎么穿这么少?今天跑业务没遇到麻烦吧?我炖了排骨汤,还在锅里温着,给你盛一碗暖暖身子?”
李建军立刻挺直了些腰板,把空酒瓶藏在身后,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没麻烦!顺利得很!老板今天还夸我呢,说我那个客户谈得好,过阵子就给我加薪!”他避开张玥的目光,转而盯着她围裙上沾着的面粉,“倒是你,今天是不是又去楼下李婶的馒头铺帮忙了?跟你说过别太累,我能养得起家,你不用总想着找零活。”
张玥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温柔地帮他脱鞋,把棉拖鞋递到他脚边:“就去帮了两个小时,李婶说她儿子感冒了,没人看铺子。再说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多挣点钱,咱们就能早点把房贷还完,也能给你买些基础的淬体草药——你不是一直想试试能不能觉醒修行天赋吗?”
“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李建军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沙哑,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是我没本事,都快三十了,还让你跟着我挤老房子,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给你买过……上次你看中的那条银项链,我到现在都没攒够钱……”
张玥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转移话题:“说这些干啥,项链又不能当饭吃。快洗手吃饭吧,我还炒了你爱吃的青椒炒蛋,放了点你上次说的花椒,提味。”
李建军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卫生间——他没看到,刚才钻进袖口的血蚀灵宝,正随着他的动作,顺着皮肤的纹路缓缓渗入体内。淡红色的灵光在他血管里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只有他的手臂微微发麻,却被酒后的迟钝彻底忽略。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满是“找工作”“挣钱养家”的念头。
餐桌上,排骨汤冒着热气,奶白色的汤里飘着几块玉米和胡萝卜,张玥把最大的一块排骨夹到李建军碗里:“多喝点汤,补补身子。你最近跑业务太辛苦,脸色都不好。”李建军埋头扒饭,偶尔应两声,张玥则絮絮叨叨地说着小区里的事——三楼的小孩第一次觉醒了控火能力,全家在楼下放了一串鞭炮;五楼的王大爷种的月季花,今年开得比往年都艳。她没提自己今天找工作又被拒的事,怕给李建军添堵。
吃完饭后,张玥收拾碗筷,李建军主动去洗碗,笨拙地拿着海绵擦,把盘子刷得叮当作响,洗洁精泡沫溅了一身也没在意。等两人洗漱完躺到床上,张玥靠在李建军怀里,手指轻轻划过他的手背,很快就带着浅浅的呼吸睡了过去。
李建军睁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着妻子的侧脸——张玥的睫毛很长,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细腻,即使没涂护肤品,也比同龄的女人显得温和。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低得像耳语:“放心吧玥玥,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工作,好好挣钱,等攒够了钱,就给你买那条项链,还带你去梧桐市的仙者博物馆看看……他们说那里有能让凡人近距离看仙力的装置,你不是一直好奇仙力是什么颜色吗?我绝对不会辜负你……”
远在数十亿光年外的金光星,王谷修炼场内的骨秋,正盯着水镜中的画面。看到李建军和张玥的互动,她指尖凝聚的血行仙力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温情,小时候母亲也会在她修炼完后,端来一碗热汤。可这丝复杂很快就被执念取代,千年前的战败、金光星日益枯竭的灵脉,早已让她把“夺取地球资源”当成了唯一的目标。
“别怪我,地球人。”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的血光重新变得浓郁,“要怪就怪你们运气太好,偏偏能靠着我们金光星的残骸觉醒能力。连你们的草木、器物都能变成灵宝、妖兽,这些本就该是我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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