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县城头的“楚”字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项伯握着那卷明黄诏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城下,赵信的军队已列阵等候,甲胄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却没有丝毫挑衅的意味——前排士兵甚至放下了弓弩,矛尖也微微朝下。
“父亲,开城门吧。”项庄按着腰间的佩剑,声音里带着释然,“朝廷给的条件,比咱们死守强百倍。”
范增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扫过城头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他们的甲胄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眼里却透着对安稳的渴望。“将军,再拖下去,城里的粮草撑不过三日了。”老谋士的声音带着劝诫,“百姓已经在啃树皮了,咱们举事本为护楚地,总不能让他们跟着饿死。”
项伯抬头望向城内,隐约能听到巷子里传来孩童的哭啼,那是饿极了的声音。他猛地转身,将“楚”字旗拔了下来,扔在地上:“开城门!”
一、献城:城门缓缓开启时
沉重的城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缓缓向内打开。项伯身着素色锦袍,腰间悬着先祖项燕的佩剑,带着范增、项庄等三十余名核心部将,步行走出城门。他身后,五千余名士兵放下了兵器,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低着头跟了出来——他们中不少人身受轻伤,衣甲破烂,却个个眼神复杂。
赵信快步迎上前,对着项伯拱手行礼,姿态恭敬:“项将军深明大义,楚地百姓会记得您的选择。”
项伯将佩剑解下,双手捧着递过去:“此剑随我项氏征战百年,今日献予朝廷,愿楚地永无兵戈。”
“将军放心,”赵信接过剑,却没有收起,反而双手奉还,“陛下有旨,项氏有功于楚地,此剑当由项氏世代相传。”他顿了顿,提高声音对归降的士兵喊道:“弟兄们,放下兵器后,每人领三两白银、两石粮食,愿意回家种地的,朝廷分良田百亩;愿意继续从军的,编入‘楚地营’,月饷一两,家人免徭役五年!”
士兵们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欢呼。一个断了左臂的士兵颤抖着问:“官爷,这话……算数?”
“军中无戏言。”赵信示意亲兵抬来一箱白银和粮食,“现在就发,先到先得!”
看着士兵们排着队领银粮,项伯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范增在他耳边低语:“将军,您看,百姓已经在城门口摆香案了。”
项伯转头望去,果然见城门内的百姓们捧着刚分到的米粥,对着他们的方向叩拜,不少人眼里含着泪。他忽然明白,所谓“楚地”,从来不是一面旗帜,而是这些想安稳活下去的人。
二、接管:秩序在废墟上重建
赵信没有让华军立刻入城,而是先命人在城外搭建临时营寨,安置归降的士兵。军医带着药箱穿梭在伤兵中,清创、敷药,动作麻利;炊事兵架起数十口大锅,煮起了热腾腾的米粥和菜汤,香气飘出老远。
“项将军,”赵信陪着项伯站在营寨边,“城里的军政事务,还需您多指点。”他递过一份名册,“这是朝廷派来的官吏名单,民政归郡守张大人管,您任都尉,主抓军务,咱们各司其职。”
项伯翻开名册,见上面有不少楚地本地的士族子弟,甚至还有几个曾拒绝过他征辟的隐士,不禁惊讶:“这些人……”
“陛下说,楚地的事,还得楚地人说了算。”赵信笑道,“张郡守是楚地人,早年在太学读书,既懂朝廷法度,又知楚地风俗,您二位定能合作无间。”
正说着,项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喜色:“父亲,赵将军说的是真的!他们给伤兵用的药都是上好的金疮药,米粥里还有肉丁呢!士兵们都说,跟着朝廷干,比跟着咱们打游击强!”
范增捋着胡须笑了:“老臣就说,陛下是仁德之君。”
午后,赵信与项伯一同入城。街道上,华军士兵正在帮百姓修补被战火毁坏的房屋,几个士兵还抱着孩子给他们分糖块。一个老婆婆拉着赵信的衣袖,将一碗温热的豆浆递过来:“官爷,尝尝吧,家里就这点像样的东西了。”
赵信接过豆浆,一口喝了下去,甜香的滋味在舌尖散开。他对老婆婆深深一揖:“老人家,以后有朝廷在,日子会好起来的。”
三、安民:告示贴满楚地乡野
“父老乡亲们,项将军已率部归降朝廷,从今往后,楚地赋税减半,徭役全免三年!”
识字的小吏站在城头,高声宣读着朝廷的告示,周围挤满了百姓。当听到“分田到户”“孩童免费入学”时,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真的不用再打仗了?”一个汉子揉着眼睛问。
“你看告示上盖着朝廷的大印呢!还有项将军的私印!”
“太好了,我家那口子总算能回家种地了!”
告示被抄写成数十份,由骑兵快马送往楚地各乡。每到一处,百姓们都围着告示看了又看,有的甚至请人念了一遍又一遍。在彭城,一个老农摸着告示上的墨迹,老泪纵横:“盼了一辈子,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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