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被唐君毅的观点深深吸引:“爱情的必然性根源于宇宙灵魂的存在,而爱情的目的在于扩大人的内在精神自我,要在男女之爱以外扩展出其他的爱。”这与诺亚和守白的关系何其相似——他们的爱情不仅没有削弱各自的独立性,反而扩大了他们的精神世界,让他们更包容地看待文化和哲学差异。
诺亚还研究了现代存在主义哲学家对爱情的思考。沙特和波娃那着名的爱情契约关系,虽然备受争议,却体现了一种对自由与责任的探索。波娃自己在日记中透露:“沙特与我决定保持我们的关系,但同时保留各自与其他人的关系可能性……这需要极大的相互信任和透明。”
这种关系模式虽不符合传统,却引发了诺亚对爱情中自由与承诺的思考。他意识到,真正的爱情不是相互束缚,而是在相互尊重基础上的共同成长。
德国哲学家舍勒在其着作《爱的秩序》中提出,爱是世界各部分之间“结合的永恒的节点”,是一种宇宙力量。印度圣雄甘地也认为:“在所有有生命的生物中也必然存在这种凝聚力;有生命的众生之间的凝聚力的名字便是爱。”
诺亚在整理这些思想时,逐渐看清了东西方爱情哲学的汇通之处:无论是《易经》的“感应”思想,还是舍勒的“爱的秩序”,都指向了爱作为一种连接万物、促进生长的宇宙力量。
爱的能量:创造与生生不息
在进一步的研究中,诺亚被《易经》和道家思想中的“生生”理念所震撼。他在《爱的能量:爱情哲学50讲》中读到:“中国儒道思想的核心精神是‘生生不息’。爱是生生不息之道在人间的体现。”
《周易·系辞上》曰:“天地之大德曰生”,天地最大的德行是创生。孔颖达对此的解释是:“言天地之盛德,常生万物而不有生,是其大德也。”天地创生万物,而不占有万物,这才是大德、大爱。
诺亚意识到,真正的爱情也应当如此——创造而不占有,促进对方的成长而不控制。这恰恰回应了他在与守白的关系中感受到的:他们的跨文化爱情创造了一种新的可能,让两个独立的个体都能朝着更完善的方向发展。
着名学者林光华在《爱的能量》中写道:“‘道’是人类得以生生不息的动力,它落实到个体就是个体的创生能力与能量,这种能量就是爱,只有爱能让现代人更愿意创造新的生命,它是个人生活的动力与幸福的主要来源。”
诺亚深感共鸣。他想起了与守白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为理解彼此文化而进行的深夜长谈,那些为翻译一个哲学概念而反复推敲的时刻,那些因发现另一个思维世界而产生的惊喜——所有这些,不正是爱情创造性能量的体现吗?
爱情是从一到二,从二到三,从三到多的生命变化之原初动力。诺亚在笔记上郑重地写下这句话。对他来说,这完美诠释了他与守白的关系——两个独立的个体相遇,创造出一种新的连接,这种连接又继续延伸,影响他们的学业、事业、人际关系,乃至现在的vlog创作。
爱情悖论与智慧应对
然而,诺亚也清楚,爱情之路并非总是平坦。他在研究中发现了林光华提出的“爱情三悖论”,这正好解释了他与守白关系中遇到的一些困惑。
第一个悖论是“既同一又差异”。两个人因同一而相爱,因差异而分开,这是常见的爱情结局。但事实上,爱情既需要高度的同一,以便产生共鸣;又需要很大的差异,以带来刺激和新鲜感。这就像《周易》中的“阴阳”,一白一黑是最大的“差异”,但阴阳又是“同一”的,只是一体的两面。
第二个悖论是“既亲密又独立”。相爱的人需要亲密,以建立深度连接;又需要独立,以保持各自的完整性。过于亲密会导致窒息感,过于独立又会造成疏离感。
第三个悖论是“既付出又接受”。爱情需要付出,但付出过多反而会给对方造成压力;也需要接受,但若只接受不付出又会导致关系失衡。
诺亚意识到,他与守白的关系中也充满了这些悖论:他们的文化背景既有相通之处,又有明显差异;他们渴望亲密,又需要保持各自的独立空间;他们乐于为对方付出,但又担心这种付出会变成负担。
而解决这些悖论的钥匙,或许就藏在《易经》的“中道”思想里。曾仕强在《人生最难得有情》中指出:“感情是大家所爱,却由于具有偏道的倾向,很容易走向极端,也就是绝对的情感,而为大家所恶。”他强调,易经的主张,是“人生难得有情,必须发挥在中道上”。
所谓“中道”,不是折中主义,而是根据具体情况不断调整的动态平衡。在咸卦中,“贞”字几次出现,后来发展为“贞操”的概念,便是“合理的可贵操守”。只有男女双方都坚守贞操,爱情才会走上中道,而且持之有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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