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走进调息室,关上门。他坐在蒲团上,把玉佩贴在胸口,左臂胎记还在跳动。刚才突破洞虚时的灵力波动已经平息,但体内仍有滞涩感。风灵羽的气息像风一样快,土灵珠的力量却沉得像山,两者在经脉里撞来撞去,法相虚影一闪一灭,稳不住。
他闭眼,用灵识梳理丹田。刚突破的洞虚灵流如洪水般奔腾,稍有不慎就会冲垮经络。他想起飞舟上那道心音:“虚空非空,意定则形固。”他把这句话当成锚点,一点一点将散乱的灵力归拢,压进深层经脉。
半个时辰后,呼吸平稳。他从储物袋取出土灵珠,放在掌心。
珠子微温,表面浮着一层土黄色光晕。他试着引导灵力注入,可刚进入手掌,风灵羽的轻盈之力就和土灵珠的厚重撞在一起。经脉一紧,手臂发麻,法相直接崩散。
再来。
他换方式,先把风灵羽的灵力压到最底层,只留一丝护住识海。然后调动土灵珠,让那股厚重之力从脚底升起,像地层叠压一样,一层一层往上堆。每叠加一层,他就停顿三息,等气息稳定再继续。
第三次尝试时,脑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土,厚德载物,亦有刚猛之力。”
心音落下,陈墨猛地睁眼。他懂了。土不是慢,不是笨,是压到极致后的爆发。就像山体内部积蓄力量,一旦裂开,就是天崩地裂。
他不再压制两种灵力的冲突,反而主动制造对冲。他把风灵羽之力提到表层,土灵珠之力沉到底部,然后猛然压缩,让两股力量在胸口交汇。轰的一声,像是大地深处传来闷响。
法相重新凝聚,这次轮廓比之前清晰。淡金色的光影中,开始浮现岩石纹路。肩甲、腰带、护腿,一点点变得实在。
但他还没停下。
他知道,融合只是开始,真正的难点是让法相接受土灵珠的本质。他咬牙,把全部灵力集中到右臂,强行催动法相右手。掌心开始凝出一把虚影长刃。
刚成型,左臂胎记突然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封印里挣扎,抗拒这股外来力量。他额头冒汗,身体晃了一下,差点跌倒。
不能停。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教他的呼吸法。那时候家里穷,冬天烧不起炭,他每天早上都要劈柴。母亲说,力气不在手上,在腰马,在一口气。他把那套粗糙的呼吸节奏融入灵力运转,一呼一吸之间,带动全身气血与灵力共振。
同时,心音再次浮现,虽无声,却在他识海中刻下两个字:承载。
他低头看掌心。灵刃还在凝聚,颜色由透明转为土黄。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细小的裂纹从蒲团边缘向外蔓延。
三尺。
五尺。
七尺。
整间调息室的石板都出现了蛛网状裂痕。法相双目突然亮起,不再是虚幻的光点,而是像岩石打磨出的棱角,透出冷硬光芒。
右手法相缓缓抬起,灵刃竖直指向空中。没有挥动,没有呐喊,只是存在本身,就让空气变得沉重。
陈墨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
他知道,成了。
法相不再是虚影,也不是半透明的光罩,而是真正具备实体感的存在。土灵珠的力量彻底融入,不仅没拖慢速度,反而让每一寸灵力都变得更扎实。他现在哪怕不动,站在那里,也能压住一片区域的灵气流动。
他收起法相,站起身。身体没有疲惫,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洞虚初期的境界完全稳固,甚至摸到了中期的门槛。
门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说话。
“已经三天了,还没出来……会不会出事?”
“上次突破是在生死关头,这次闭关又这么急,万一灵力反噬……”
“要不我们破门看看?”
“不行,长老说了不能打扰。”
“可要是真走火入魔,耽误了更麻烦。”
几人争执不下。正道联盟弟子站在门前,手已经按在门环上。
就在他准备用力推门的瞬间——
门开了。
陈墨走出来。
他穿着粗布短打,束发草绳垂在肩头。脸上没有表情,气息低得像井水,一点波澜都没有。可当他踏出一步,所有人感觉脚下的地面沉了一寸。
一名弟子下意识后退半步。
陈墨扫了一眼众人,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广场。
他们跟上去。
走到一半,陈墨忽然停下。他右手抬起,法相虚影一闪而过。下一秒,石壁上多了一道三尺长的裂痕,边缘整齐,像是被刀切开。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这是……法相实体化?”有人低声问。
“不只是实体化。刚才那一击,带着土系法则的压迫感。”另一人声音发颤,“我连抬手都难。”
陈墨继续往前走。阳光照在他身上,影子拉得很长。飞舟残骸停在停靠区,零件散落一地,队伍正在抢修。看到他出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他走到中央广场,抬头看向北方。
胎记又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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