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卿她们在三十雾内行走，每当感觉靠近雾气中心，指针就会再次转动，指向另一个方向。
“不对，我们是在一个地方打转。”
苏若卿的脑内模拟出了走的路径，一直都是在绕着一个中心打转，只是这个中心一直在移动，才没有在一开始发现异常。
她选择跟随自己的直觉，“向东走。”
走走停停，过了五个小时，苏若卿和霍怀蝶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头皮发麻。
一个半透明的漩涡，越是靠近漩涡中心雾气就越淡，漩涡在逐渐移动，移动速度相当于成年人正常的走路速度。
在漩涡的四周，是一头头眼眸无神的野兽，像是完全被三十雾操控。
而这些野兽，都是兽人的原型。
每个三十雾的雾区中心都不相同，但是像这么样的，前所未有。
霍怀蝶手指在苏若卿手臂上画着。
“是尸化的兽人，战力能和活着时候持平。”
兽人活着时候有智商，会有痛感，也会防守，尸化的兽人变作原型，只有杀戮这一个想法。
苏若卿背脊渗出细密冷汗，和霍怀蝶一连退了很远，两人才敢开口说话。
“要怎么办？”
霍怀蝶，“目测是十个A级兽人，二十三个B级兽人，幸好没有顶级兽人，还处于雌性协会能对付的范围。
我们回去上报雌性协会，让A级雌性小队携带武器来解决，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兽人不能进三十雾，进三十雾的雌性要面对战力强大的兽人，这就是一个悖论。
A级雌性和兽人比拼战力，那是鸡蛋碰石头。
但是雌性能够用精神力威胁兽人，还有一战之力，偏偏尸化的兽人没有了精神海这个弱点。
苏若卿和霍怀蝶向外走，眸中浮现许许多多的情绪，她没忍住。
“怀蝶，如果这么回去，我们的积分会是多少？”
霍怀蝶，“算上安抚的积分，应该有三千吧。”
“只有三千吗？”
“很多了，探查任务要看危险程度，和可替代性，其他雌性也能进三十雾中探查，可替代性强，三十雾内没有太大危险，只是容易迷失方向，耗时长。”
霍怀蝶安慰道，“我们汇报的情况特殊，应该能算是深入险境了，积分或许能多一千。”
苏若卿彻底不想走了，就这么看一眼就是一千积分，如果解决了那是不是上万积分？
她真的不想再这样一点点积累了。
苏若卿，“那些兽人有精神海，我感受到了，我们带了药，或许可以试一试。”
霍怀蝶，“不可能，尸化的兽人精神海封闭，除非是和兽人生前超高匹配度的雌性，否则……”
她后知后觉，面前这位雌性就是有着顶级匹配度。
而尸化的兽人精神海近乎枯竭，理论上，匹配度足够高，雌性确实能忽视精神力等级差直接进入兽人精神海。
但这也只是理论上，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进入他们的精神海，反而是让他们更加狂躁，开启了战斗模式呢？
不行，若卿，我们回去找雌性协会，这样一点都不安全。”
苏若卿，“我直觉可以，我想试试。”
“我知道这有些冒险，但是我们进入三十雾也是冒险行为，怀蝶，以前我会听你的，求稳妥，要做最安全的事情。
但是……执行任务从来没有最安全，不冒险就一定不会有突破。”
霍怀蝶劝了一句，就不劝了，她眸中情绪复杂，手在颤抖，唇几次张合，都想继续劝。
但她只是卸下了背包，掏出了背包中的十瓶药。
这是金空提供的多木星特产，由迷雾森林中的二十八种药材制成，工序繁杂，每样材料都是珍稀至极，可以说是摘一株就少一株。
鲜少有人知晓这个毒药，名为虚梦。
功效就是能依附在雌性的精神力上进入兽人精神海，摧毁兽人的精神海，无声无息致兽人死亡，没有解药。
毒性极强，缺点就是下毒难。
一是雌性和兽人的匹配度高，是能直接深入精神海底的匹配度。
二是雌性和兽人之间没有结契，结契关系，雌性和兽人的精神力属性有部分相同，反而会导致毒药传递到雌性的精神空间，反噬雌性。
金空谈起这种药的时候，道，“我家记载中就用了两回，都是殉情。”
缺点太明显了，雌性和兽人有高匹配度，那就直接在一起了，没事杀兽人做什么？
可偏偏出了苏若卿这么一个异类，她几乎和所有兽人都是高匹配度。
杀死二皇子的就是这种药。
苏若卿拿起了一个瓶子，透明色的瓶子中漂浮着幻梦一般多彩的光，仔细看去，恍如是一场虚影，根本就没有实体。
这种药介于虚实之间。
兽人的精神空间处于虚幻的状态，肉眼无法看见，只有精神力能感知，理论上物体是无法进入兽人精神空间。
偏偏虚梦特殊。
“你先走，我试试，如果没问题我再来找你。”
“我不会走。”
“我是实验，不保证安全，总要有一个人把消息传出去，倘若我真的猜错了，也要有人帮我收尸。”
“苏若卿，你就是个疯子，骨子里根本不在乎自己。”
想要尝试有许多种方法，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霍怀蝶有很多想劝的话，偏偏一个字都不能说，在许多雌性身上，她都看到了和苏若卿一样的偏执。
而这些雌性都是A级。
她没办法劝说，况且自幼的教育也让她无法阻止。
每个雌性都了解自己想要的，队友是支持是兜底，如果没有这个能力，那就闭嘴，在她受伤的时候照顾她，或者在她葬礼上送一程。
雌性按比例来说，伤亡最大的是A级，相反C级以下伤亡率更低，近乎于零。
苏若卿平日看着温和，结果遇到事情也是这么一个人！
霍怀蝶想骂的有很多，但她只是沉默地收拾好背包向外走去，“我在昨天休息的地方等你，等一天。”
“好，放心，八成把握。”
八成把握出意外了，苏若卿先找了最外围的一个B级尸化兽人尝试，轻而易举进入了兽人的精神空间内。
虚梦如光，在兽人的精神空间内穿梭直抵精神海深处。
然后，尸化的兽人醒了，瞄准了苏若卿，黑熊四只脚着地，冲着苏若卿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