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方才那副又怒又慌,想强留却又找不到合适理由的憋屈样子,姚浅凝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愤怒源于在意,恐慌源于害怕失去。
这都是好现象,证明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他自己愿意承认的要重。
但还不够。
她需要的是他情感上的完全依赖和失控,而不是眼下这种带着占有欲的强硬。
冷他几天,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整整五日,萧景瑄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与李家的婚约。
一封措辞强硬、毫无转圜余地的信函被飞鸽传书送往京城李太妃处,信中明确表达了退婚之意,字里行间皆是凌亲王的决绝,甚至不惜提及部分李家不为人知的隐秘作为施压。
与此同时,西北地界上,与李家利益攸关的几处产业和关键人物,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来自凌亲王府的无声压力。
这婚,不退也得退。
萧景瑄在处理这些事务时,果决、冷硬,甚至带着几分戾气,仿佛要将所有阻碍他的人都碾碎。
王府上下噤若寒蝉,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王爷近日来的低气压,行事更加小心翼翼。
然而,与他这厢的风暴雷霆相比,听雪轩却是一片岁月静好,甚至可以说是……惬意得过分。
每日,都会有侍女准时向萧景瑄汇报姚浅凝的动向。
“回王爷,姚姑娘今日在轩内看了两卷新送来的话本子,是时下最流行的《游仙窟》。”
“姚姑娘午膳用了半只醉鸡,一碗樱桃酪,说厨房的手艺甚合她心意。”
“下午姚姑娘与洒扫的小丫鬟在廊下聊了半个时辰的西北风物,还赏了那丫鬟一支珠花。”
“姚姑娘晚膳后在小花园里散了会儿步,摘了几支半开的玉兰插瓶,说是香气清雅。”
汇报的内容千篇一律,无非是看话本、吃东西、与侍女闲聊、在听雪轩范围内自得其乐。
她一次都没有试图离开听雪轩,一次都没有打听过外面的消息,更没有……来找过他。
萧景瑄坐在书房里,听着侍女一成不变的禀报,手中的朱笔越握越紧。
她怎么能如此平静?
如此……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