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传言说您手段狠辣，做事只看结果，是个狠人......"
女孩话音刚落便慌忙捂住嘴，长睫轻颤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无辜，脸上挂着精心计算过的天真。这副表情仿佛在说，即便说错了什么，也只是年少不懂事罢了。
李艺恩猛地抬眼，目光中闪过一丝久违的锐利。这样的眼神，已经很多年不曾出现在她淡然的脸上。
就在她要开口时，志龙端着药碗走来。他礼貌地向两位新人嘉宾打招呼问好，随后将温热的汤药递到小安面前："温度刚好，快喝吧。"
浓黑的药汁散发着苦涩气息，小安皱着脸一饮而尽，随即轻抬下巴打趣道："能面不改色喝完这个的才是真狠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小姑娘也挺厉害的......"
"我们？"崔秀娜怔了怔，不解地望向小安，"我们哪里厉害了？"
"敢这样无视李艺恩，还不够厉害吗？能这么放松，想必你们之间很熟吧？"小安笑声爽朗，看着两人的眼神像姐姐看妹妹般温和。
崔秀娜急忙起身向李艺恩致歉，用力拽了姜南珠一把。
"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呢，"李艺恩先是回了小安一句，随后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虚礼而已，我不讲究这些。"
两人刚要松口气，却听她语重心长地补充："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些，免得平白惹来麻烦。"
她们连声应下。
志龙适时地往小安嘴里塞了颗蜜枣，这个自然的动作顿时让略显凝滞的气氛缓和不少。
"欧巴真贴心～"姜南珠望着两人的互动轻声赞叹。
“不过是寻常小事儿，”志龙淡淡一笑："吃完药后吃点甜的压压苦味，下次你也可以试试。"
虽未目睹先前种种，但从小安的神情就能看出她对这两个女孩并无太多好感，因此他的回应也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你们先去客厅聊吧。"小安帮李艺恩续了杯茶，声音温和如常的说道："我们下完这局就过去。"
她确实不讨厌这两个女孩。
功利、野心、伪装、心计、城府......这些从来不会引起她的反感，反而会让她多一分欣赏。她也从不认为这些是贬义词，更不觉得出现在女性身上有何不妥。
她只是不喜欢，她们方才对李艺恩的态度。
看得出这两人上节目别有用心，她不在意她们借节目为自己造势，但想踩着李艺恩来吃节目红利不行。
所以，她才会点破。
镜头随着志龙三人转向客厅，监控屏前的金PD看着吵得沸反盈天的弹幕，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哼。
【拜高踩低见多了，头回见连大满贯影后都被这样无视的。】
【现实得让人心寒。李艺恩这样的资历，在资本面前依然会被选择性忽视】
【你们太小题大做！南珠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
【她形容安代表的那些词，哪个和"亲切"沾边？】
【我们安姐这么温暖的人，什么时候和"心狠手辣"扯上关系了？抹黑都分不清还敢来套近乎？】
【网上确实这么传过啊！南珠说的也没错啊，又不是我们南珠抹黑的？孩子只是太率真，有城府怎么会当面说这些？】
【在安代表公司的节目上亲自黑安代表，这像有城府的样子吗？】
金PD身边的数据监控员盯着节节攀升的观看人数，忍不住咧嘴笑道："难得见到代表亲自给后辈设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哼，"金PD从鼻尖逸出一声了然的轻笑。
林哲会睁只眼闭只眼放这两人进来，不就是等着看这出戏吗？她们想借节目蹭热度，林哲就顺水推舟。
L&A的宣传部何时吃过亏？更别说镜头里那位"赚少了就是赔"的当家代表了。
林哲和小安之间那心照不宣的默契，让小安在看到这两人的资料时猜到了林哲的想法，所以她替李艺恩出气是真，有意搞事也是真。
恐怕宣传部早早等着这一刻了。
姜南珠的经纪人盯着实时弹幕，满意地勾起嘴角。不愧是他精心栽培的艺人，这手牌打得漂亮。
既制造了话题，又在前辈面前不落下风。网友向来对这般"率真"的新人格外宽容，粉丝自然会更卖力地捧场。
李艺恩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客厅转角，朝小安挑眉问道："还继续吗？"
"算了吧，没意思，"小安懒懒放下指尖把玩的棋子，明显是没了兴致。
"我明天得走了，"李艺恩语气里带着不舍，"三天后有剧本围读。"
"别去了，"小安轻轻摆手，"尽量线上参与，实在不行就推掉。"
李艺恩微微蹙眉："这么严重？"为这部戏她准备了整整半年，此时放弃实在可惜。
"嗯，"小安颔首，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淡淡说道："听我的。"
虽然观众听得云里雾里，但李艺恩立刻会意，于是点了点头后没再多说。
既然小安这么说，再可惜也要割舍，就像永裴常说的，听小安的准没错。
客厅那端，志龙正与两位新人聊着共同认识的音乐人，话题在流行曲目间流转。
解志龙的人都清楚，他在后辈面前那份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此刻竟被这两位姑娘不着痕迹地化解了。
小安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掠过一丝了然。难怪经纪公司会派她们来，这样的社交能力，比起自家的“光州小滑头”李胜利也不遑多让。
她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一段语音消息随着发送键的轻响传向了某人。
刚放下手机，管家便来招呼众人用餐。
餐桌上的气氛融洽，大家聊着些工作时的趣事。正当众人言笑晏晏时，崔秀娜忽然提议："下午咱们去花房看看吧。"
"你消息很灵通嘛，"志龙眼底方才的轻松惬意倏然收敛，唇角虽挂着笑，语气却带着探究，"连这里有座花房都知道？"
"我关注了欧巴的账号啊。"崔秀娜神色自若地夹了筷青菜，动作流畅地放到志龙碗里，"几年前您发过照片的，不记得了吗？"
她抬眼时笑容明媚，"要多吃绿色蔬菜哦。"
那声"欧巴"叫得自然亲昵，仿佛相识多年的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