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后的死寂,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秦川的目光落在门缝里那只早已风干的苍蝇标本上,在这炼狱般的地方,这竟是唯一“永恒”的东西。
十几个呼吸的漫长煎熬后,金枭雄生硬的声音才再次穿透铁门:
“你……找老子什么事?”
“谈笔交易。”
秦川的声音平静无波。
“什么交易?”
“你说过,‘三兴会’的朴昌浩通过中间人买我的命。我要你联系上朴昌浩,问出他背后的金主是谁。”
秦川顿了顿,抛出了诱饵,“只要你弄到名字,我帮你再逃一次。”
门后传来一声嗤笑:
“他不可能告诉我!”
“行。”
秦川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你就烂在这里吧。”
说完,他作势转身,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等等!”
金枭雄的嘶吼带着急切的颤音,猛地撞在铁门上。
“我……我可以试试!动用尔城的关系!”
“可是……老子现在困在这铁棺材里,怎么联系外面?!”
“我会让你出来。”
秦川停下脚步,语气不容置疑,“不过,D区现在有主了。回去后,给我夹紧尾巴做人。”
不再多言,秦川转身离开。
走廊入口处,张钊抱着手臂,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走近,一言不发地转身带路。
走出禁闭区压抑的阴影,秦川状似随意地开口:
“张队,金枭雄……怎么才能从小号挪出来?”
张钊脚步一顿,警惕地侧头盯着他:
“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
秦川耸耸肩,一脸市侩。
“榨点油水呗。他在尔城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呵,”
张钊嗤笑一声,带着点揶揄,“你又是‘烟币’,又是卖‘特产’,还没捞够?”
“钱嘛,谁会嫌多?”
秦川咧嘴一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张队,给指条明路。成了,分你一半。”
张钊翻了个白眼:“除非监狱长亲自点头!不然谁动他,谁找死!”
“监狱长?”
秦川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你以为呢?!”
秦川眼神一闪,语气陡然认真:
“那行,现在就去见唐监狱长。”
“你他妈疯了吧?!”
张钊像看疯子一样看他,“你以为你是谁?监狱长是你想见就能见,见了就能听你的?”
秦川停下脚步,脸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张队,帮个忙,带我去。要是没办成……”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我让周警官,周末请你看场电影。怎么样?”
张钊的瞳孔瞬间放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你说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川伸出拳头。
“成交!”
张钊毫不犹豫地碰了一下,脸上竭力维持严肃,但脚步明显轻快起来。
监狱长办公室门外,张钊努努嘴,示意秦川自己进去。
“笃笃——”
秦川轻叩门板。
“进。”
门后传来唐伯庸低沉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
秦川冲张钊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推门而入。
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唐伯庸抬起头。
看清来人是秦川,他锐利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一丝意外和毫不掩饰的不悦在脸上掠过。
“你?什么事?”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
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秦川暗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定。
“有事和您谈。”
“谈什么?”
唐伯庸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审视猎物的雄狮。
“请您把金枭雄,从小号放出来。”
秦川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平常事。
“什么?!”
唐伯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嘲弄。
“你再说一遍?”
“请把金枭雄,放出来。”
秦川清晰地重复,目光毫不闪避地迎上对方。
“哈……哈哈哈……”
唐伯庸突然爆发出一阵低沉而充满讽刺的大笑,手指敲着桌面。
“秦川,你是关傻了吗?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秦川早有预料。他迎着唐伯庸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吐出:
“您要是不放……我就把您跟我爸当年那些‘旧账’,抖落得整个山南监狱人尽皆知。”
“你敢!”
唐伯庸勃然暴怒,一掌狠狠拍在桌面上,震得笔筒都跳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敢威胁我?!”
看着对方瞬间赤红的脸色和暴起的青筋,秦川心中暗喜,赌对了!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父亲秦正业和唐伯庸之间具体有什么“旧账”,全凭母亲韩梅那日见到唐伯庸时极力掩饰却难掩异样的神情推断。
母亲连认识都不愿承认,唐伯庸更讳莫如深——这必定是不能见光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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