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川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有劳苏总,想办法从赵琰那边……探探口风。弄清楚他到底在找什么。”
苏眉面露难色:“赵琰对此讳莫如深,连赵天虎都问不出,我……”
她担心自己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秦川并未强求,语气淡然:
“尽力而为即可。探不出来,也无妨。”
苏眉如蒙大赦,连忙保证:“我一定尽力!”
目的达成,秦川不再停留,起身告辞。
亭中只留下心神剧震、久久无法平静的苏眉。
这次会面,不仅让她彻底倒戈,更是在赵天虎心脏地带,埋下了一颗威力惊人的定时炸弹。
车子驶离松风岩,秦川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海舟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陈海舟沉稳有力的声音:“小川?”
“陈叔,方便吗?想跟您聊聊。”
“老地方见。”
陈海舟回答得很干脆。
秦川调转方向,直奔货运码头附近那间熟悉的茶馆。
如果说还有谁可能知道父亲那件“东西”的真相,非这位父亲的老友、腾远海运曾经的肱骨陈海舟莫属。
半个小时后,茶馆角落。
陈海舟已泡好一壶茶,两个白瓷杯冒着热气。
看到秦川进来,他招招手:“小川,这边。”
秦川在对面坐下:“陈叔,打扰了。”
“坐。”
陈海舟给他斟上茶,目光深邃地打量着秦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最近道上可都是你的‘传说’啊,动静不小。”
“让陈叔见笑了。”
秦川端起茶杯。
陈海舟放下茶壶,直入主题:
“找我,是想打听什么?”
秦川抿了口茶,放下杯子,目光坦诚:
“陈叔,最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真假,想跟您求证一下。”
“哦?说来听听。”
“听说……赵琰当初抢夺腾远海运,真正的目标,是我父亲手里的一样东西?而不是公司本身?”
秦川紧紧盯着陈海舟的眼睛。
陈海舟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缓缓放下茶壶,抬起眼,目光复杂地回视秦川,眸底深处似乎有惊涛掠过,又迅速归于沉静。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你来找我,就是想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
秦川点头,“如果那东西的价值远超腾远海运,我实在想不出……那会是什么。”
陈海舟沉默了。他拿起茶壶,再次将两人面前的茶杯斟满,动作缓慢而凝重。袅袅茶香中,他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
“是真的。你父亲……确实掌握着一样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它的价值……远非一个腾远海运可比。赵琰那帮人,处心积虑抢夺公司,真正的目标,就是它。”
秦川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
“陈叔!那到底是什么?!”
陈海舟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氤氲的茶气,深深地、几乎带着某种审视和决绝,望进秦川的眼底。
那眼神里有沉重的过往,有深切的忧虑,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保护欲。
“我的确知道那是什么。”
陈海舟的声音异常沉缓,每个字都像有千斤重:
“也明白赵琰为何对它志在必得。但是……”
他再次停顿,时间长得让秦川几乎要按捺不住。
最终,陈海舟缓缓地、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秦川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
“陈叔!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那是我父亲的东西!我有权知道!”
面对秦川的质问,陈海舟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凝重。
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微微发白。
“因为现在告诉你,非但帮不了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斩钉截铁。
“反而会干扰你的判断,甚至……将你置于无法预料的险境!”
他看着秦川眼中翻腾的不解与不甘,语气稍稍缓和,却带着更深的承诺:
“小川,相信陈叔。如果你能凭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夺回腾远海运……证明你有能力守住你父亲留下的基业和秘密……”
陈海舟的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
“到那时,我会把所有的真相,原原本本,全部告诉你。”
茶馆角落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巨大的谜团如同实质的阴影,笼罩在两人之间。
秦川看着陈海舟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和深藏的关切,满腔的疑问与不甘,最终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