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朝臣,安插细作(‘野狐’等),结党营私,通敌叛国!桩桩件件,铁证如山!此獠不除,国无宁日!”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份誊抄的名单与密信,高高举起!
哗——!
如同滚油泼入冰水,死寂瞬间被打破!群臣哗然!惊呼声、倒抽冷气声响成一片!无数目光死死盯住包拯手中那几张薄纸,又惊疑不定地望向御座旁脸色骤变的张义!
张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但旋即被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阴狠取代!他一步踏出,须发皆张,戟指包拯,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却依旧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
“包拯!你血口喷人!构陷当朝枢密!其心可诛!陛下!”他猛地转向御座,噗通跪倒,声泪俱下,“臣一片忠心,天日可表!此乃包拯因被停职,心怀怨怼,勾结宵小,伪造证据,意图搅乱朝纲,颠覆我大宋江山!请陛下明察!将此狂悖逆臣,立斩殿前,以正视听!”
“请陛下明察!”
“包拯构陷忠良,罪该万死!”
数名张党死忠立刻出列,跪倒一片,高声附和!声浪几乎要将殿顶掀翻!殿内气氛瞬间绷紧至极限,无形的杀气弥漫!
仁宗皇帝的脸色变幻不定,震惊、疑惑、震怒交织。他死死盯着包拯,又扫过跪地“悲愤”的张义,目光最终落在那份被高举的证据上。“呈…上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一名内侍战战兢兢地走下御阶,从包拯手中接过那几张重若千钧的纸张,快步呈递御前。
张义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伪造?只要拖延片刻,殿外埋伏的死士冲入,制造混乱,毁掉证据,甚至…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御座旁侍立的带刀侍卫统领(名单上的人),杀机一闪而逝!
仁宗皇帝展开密信,目光快速扫过。脸色越来越沉,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抖。他又看向那份名单,目光在几个名字上停留,瞳孔骤缩!显然,有些名字,触及了他隐秘的神经!
“张卿…”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风暴,目光如电射向张义,“这名单…作何解释?!”
张义心头狂跳,强自镇定:“陛下!此乃包拯构陷!名单上皆是忠贞之士!定是他买通辽人,伪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皇帝将信将疑、张党气焰复炽的危急关头——
“陛…陛下…臣妾…作证!”
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却如同九天惊雷般炸响在紫宸殿的女声,陡然从侧殿帷幕后传来!
满殿皆惊!只见两名宫女,搀扶着一个身着素色宫装、面色惨白如金纸、摇摇欲坠的女子,艰难地从帷幕后走出!正是贵妃!
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曾经艳光四射的容颜此刻只剩下枯槁的病容。然而,她那双因剧毒和痛苦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恨意,死死地、死死地钉在跪于殿中的张义身上!
“是…是他!”贵妃拼尽全身力气抬起枯瘦的手臂,颤抖地指向张义,声音嘶哑破碎,却字字泣血,“张枢密…进献…毒丹…美其名曰…养颜…实为…蚀骨噬心!臣妾…生不如死…他…他还逼臣妾…在大宴之上…”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鲜血顺着嘴角溢出,触目惊心!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张义如遭雷击,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骇然的死灰!他精心编织的谎言,被这最不可能出现的人证,撕得粉碎!
就在这石破天惊的瞬间!
殿门处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穿着低阶宦官服饰、身形瘦小的身影,竟在守卫惊愕的目光中,不顾一切地冲入大殿!正是雨墨!她头发散乱,脸上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显然经历了重重阻截!
“陛下!”雨墨扑跪在地,高高举起一个油腻的小皮袋,声音因激动和奔跑而尖利,“此乃‘雪驼脂’!乃辽国宫廷御用!枢密使张府管家张贵处搜出!与边防图藏匿筒内残留油脂、与进献贵妃‘玉容丹’金盒密封之物,气味、质地,完全吻合!此乃张义通敌铁证!”
她猛地打开皮袋,一股混合着松香、蜂蜡与深海鱼脂微腥的独特气味,瞬间在充斥着龙涎香的大殿中弥漫开来!刺鼻而突兀!
证据链,在最后一刻,轰然闭合!人证(贵妃)、物证(雪驼脂)、书证(名单密信)!如同三道惊雷,狠狠劈在张义头顶!
“妖…妖女!胡言乱语!护驾!护驾!”张义彻底崩溃了!他猛地从地上弹起,状若疯魔,眼中是穷途末路的疯狂!什么权谋,什么大业,都已成泡影!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癫狂!他嘶吼着,竟不顾一切地朝着御座方向扑去!同时,他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扬!几点寒星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射仁宗皇帝和包拯!
“陛下小心!”
“保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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