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的目光落在龙灵峰脸上,凝视了许久,那双总是带着锋芒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她幽幽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草叶:“龙灵峰,我能信任你吗?”
龙灵峰一听就炸了,不满地皱起眉:“小爷我像是那种靠不住的人吗?”
秋灵淡淡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又有几分沉重:“龙灵峰,你是我来到猎人营后,最大的收获。我真心希望,我们能成为彼此信赖的朋友,而不是虚情假意的过场。”
龙灵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正经弄得发懵,瞪着眼睛道:“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好好的干嘛抽风?”
秋灵收了笑,神色一点点沉下来,缓缓开口:“我的听力异于常人,哪怕是躲在黄沙底下的探子,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可在猎人部,这听力却像被封印了一样,什么都听不到。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工作区的军事秘密。”
龙灵峰更疑惑了:“难道不是吗?工作区本就该戒备森严。”
秋灵轻轻摇头,目光凝重地看向他,一字一顿道:“不止是为了防刺探。更重要的是……方便世子殿下控制所有人。”
“什么?”龙灵峰脸上的疑惑瞬间被震惊取代,他猛地坐直身体,“一个破建筑怎么控制人?再说了,也没拦着我们进出啊!”
秋灵的语气带着一丝哀伤,“之前我跟紫组长起冲突,世子殿下很快就出现了。我当时以为是闹得太久,消息传了过去。可这一次,他出现得太及时了——我在工作区连身边的动静都听不清,他明明听力远不如我,却能把我说的每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龙灵峰的眼睛越睁越大,下意识地回想那天在办公室的情形:秋灵刚说完探子睡着了,萧文轩就出现了……那些被他忽略的秋灵的那句话,终于明白秋灵所为何事。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秋灵的声音像淬了冰,一点点砸在车厢里:“再敏锐的听力,一进了他的控制范围,也会变得和普通人没两样。可他呢?却能轻而易举听见所有人的对话,再顺着这些话,一点点拿捏住每个人的软肋,控制所有人的行为。”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流云,语气里裹着彻骨的寒意:“猎人部就是个巨大的囚笼。我们出来执行任务,看似自由,其实不过是风筝离了线轴——那根线始终攥在他手里,只要他轻轻一拉,我们就得乖乖回去。所谓的自由?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说完,她连着苦笑了几声,笑声里满是自嘲:“我早该想到的。刚进猎人部时,规矩上写得明明白白,家属不能随意离开,生活区的吃穿用度全得自己掏银子。这么明显的提示,我竟愣没看出来,真是蠢得可以。”
龙灵峰听得心头发沉,忍不住追问:“什么提示?”
“你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懂这些算计。”秋灵侧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字一句道,“猎人部先用高额奖金勾着人,让猎人们拼了命去出任务。回头又在家属区开遍了铺子,衣食住行、甚至孩子上学,哪样不要钱?逼着猎人们把银子全花出去,最后只能接着为他卖命。”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你以为那些银子去哪了?家属区花出去的钱,最后多半又流回了他的口袋,转头再当成奖金发下来。这么一循环,他半分损失没有,我们却被绑得死死的。还有那些家属……”
秋灵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家属区的亲人,又何尝不是人质?你敢不听话?敢不回去?就得掂量掂量他们怎么办。”
龙灵峰听完,脸色变了变。他从未往这层想过,在他看来,上司拿捏下属本就是常事,便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上司掌握下属的动向,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至于说得成这样吗?”
秋灵缓缓摇头,目光里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我跟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世子一直在查我的身份。等我的身份暴露那天,就是我死无全尸的时候。”
“什么?”龙灵峰猛地转头,眼里满是震惊与不解,“你到底是谁?之前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非要藏着掖着?你说出来!我去跟子轩说,让他帮你把罪名抹了,不就能正大光明做人了吗?”
秋灵沉默了,车厢里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单调声响。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切,像被雨水打湿的棉絮:“如果换做是你,犯下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苟活,你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是谁吗?”
“诛连九族?!”龙灵峰惊得差点从马车上跌下去,手里的缰绳都松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秋灵。
秋灵点头,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对,九族。或许族里有很多人,这辈子都没见过我,甚至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存在。可一旦我的身份暴露,案子翻出来,他们就得跟着我下地狱。我怎么敢赌?怎么敢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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